封肆道:机场。
他说的机场,是离酒庄只有半小时车程的一座小型私人飞机场。
停机坪上停着三四架轻型通用飞机,褐发蓝眼、穿着花衬衫低腰牛仔裤的男人正在这里等他们。
看到封肆,对方笑容满面,上来就要跟他来个贴面礼,封肆没肯:我说了多少次了,我是东方人,这个就算了吧。
你明明是英国佬。对方不留情面地揭穿他,趁机在他胸前摸了一把,如愿揩油。
陆璟深皱了皱眉,在封肆给他们做介绍时,只冷淡点了一下头。
这位看似骚包的法国男人,其实是这边一间跨国大公司的高层,封肆在这里工作时的前任雇主,这座小型飞机场和这里的飞机都是他的。
如果换个场合认识,陆璟深说不定有兴趣跟对方交流一二,或许日后有生意场上合作的可能,但眼见这人对封肆不加掩饰的露骨态度,他便没了丝毫想法。
对方也毫不客气地打量他,笑着跟封肆调侃:这就是你那位甜心?
封肆手指摇了摇:你这么说他要生气了,他是我现任老板。
他们说的是法语,陆璟深能听懂,越觉不快,沉声蹦出句:男朋友。
在那法国男人略显惊讶的目光中,陆璟深冷着脸重复:我是他男朋友。
他说的也是法语。
封肆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笑声,胸腔震动,像十分开心。
陆璟深眉头未松,还是不痛快。
封肆长臂勾过他,冲法国男人道谢:飞机两小时后还你,谢了。
对方满脸遗憾地摆了摆手,祝他们玩得愉快,先走了。
封肆的目光落回身边人,陆璟深不悦问:快天黑了,开飞机去哪里?
看日落啊。封肆笑道。
陆璟撇开他的手,先一步上了飞机。
封肆跟上来,阖上舱门时他偏头向陆璟深:你是我男朋友?
陆璟深:不这么说他肯走?
封肆再次笑了笑,将耳麦扔给他。
飞机驶离跑道尽头,迎着薄暮起飞。
翻滚的金色麦浪逐渐后退,流云在眼前渐次推开,隙曛自云缝间漏下,一路霞光铺路。
天色还未晚,封肆操纵着飞机,直接往海上开。
陆璟深的视线落向舷窗外,霍然开朗的视野里,是浮天沧海、碧浪潮生,飞机擦着海面过,惊涛拍打而上,几乎就在他们脚下。
夕晖正在一点一点收敛,像一副水彩画准备着收尽最后的绮艳,而他们是闯入其中的一个意外,给这浓墨重彩添上更多姿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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