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人叫来仔细问了一遍情况,给两人升了权力并承诺另有奖赏,看著两人千恩万谢心满意足走远,谭敬桐沈吟著皱起眉,手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
单单处理吴翌一个人倒是好办,只是事情牵涉到了萧兴华,萧兴华现在有多护著那个吴翌,瞎子都看的出来。
更何况吴翌和韩升会面,虽然很有可疑,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之前是吴翌泄露了消息。倘若两人只是早年认识後来各易其主,现在老友重逢叙旧,这解释虽有点牵强,但也算合情合理。
犹豫了半晌,谭敬桐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萧兴华,同他商量个结果。
不料萧兴华的电话却是不通,谭敬桐派了人打电话到萧兴华的公司,得到的却是萧经理出差在外,不在公司的消息。
虽然谭敬桐不知道萧兴华这个所谓的出差到底是去了何处,但可以确定的是,萧兴华这几好像有个应酬。”
“嗯,”谭敬桐点点头,又道:“那就不用跟他说了,这事回头我来处理。有什麽问题让他直接来找我。吴翌是我的人,不准他轻易动。”
对方一听到谭敬桐这严肃口气便知事态严重,赶紧恭恭敬敬的答应,头低的几乎贴上a"/>膛。
确信对方已然听进他的话,谭敬桐这才转身离开。
郑强如今与他势均力敌,对他也忌讳颇多,虽不说多把他的话当回事,总归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与他对著干。
只是让他为难的是,尽管萧兴华今晚冲动之下伤害了吴翌,可他几乎可以预料到萧兴华即将而来的悔不当初。
有个萧兴华横亘其中,既要平了兄弟们对叛徒的愤怒,又要瞒下龙哥,还要让主管刑堂的郑强心服口服,到底该怎麽处置吴翌才能保得住他呢?
与兄弟们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时,谭敬桐还心不在焉的想著这些问题。
思维还在神游,门却传来匡当巨响,是终於回过神来的萧兴华。
知道萧兴华之後会後悔,却也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麽快。对著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却还是选择心甘情愿接受背叛的萧兴华,谭敬桐无声叹了口气,带他回到关押吴翌的地下室。
本以为应该安静的地下室,刚进去没走几步便传来清晰叫骂:“b/>!我还当是什麽贞洁烈妇,原来也就是个才被男人b/>过的贱货!”
是他本以为今晚不会回来的郑强!
萧兴华脸色猛然变了,谭敬桐脸色却变的更厉害。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就这麽冲进去,却还是没来得及挽回,眼睁睁的看著自己最好的兄弟死於郑强的手下。
从那以後他的人生仿佛就失了控制,再也看不到一线希望,直到这两年身居高位,成了龙哥的左膀右臂,也算是受到重用,有了龙哥的陪伴与信任,他才慢慢觉得好过些。
当年的血腥场景也渐渐只有午夜梦回时才会偶尔出现,不再如噩梦般时时压的他无法喘息,只是他万万没料到,时隔这麽几年,类似的情境竟然还会上演。
暗暗痛骂自己的疏忽,谭敬桐和萧兴华极有默契的共同踹开门。随著屋内相似场景的出现,谭敬桐全身一颤,几乎快要站不稳身体。
依然是浓重的血腥味,依然是地上趴著身体赤裸双眼紧闭的男人,皮肤都是鞭打撕裂後的伤痕,处处渗血。
唯一与当年不同的是,只有郑强一人,下半身一丝不挂,正跪在男人身上,欲望已经血脉贲张,要是两人来迟一步,恐怕那玩意就已经要进入对方的身体。
好像当年周羽就是这样被郑强……
谭敬桐闭了闭眼,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吴翌!”萧兴华变了调的喊声传来,才把谭敬桐从恍惚里拉回神。
意识到地上的人不是当年的周羽,谭敬桐咬了咬牙,大步上前,狠狠一拳砸向被萧兴华推开、正在提裤子的郑强的脸。
这一拳,当初被龙哥挡下,现在终於结结实实打到了该承受的人身上。
郑强闷哼一声,他本也不是好惹的料,立刻目露凶光扬起鞭子,直直向谭敬桐扫过来。
迟来了这麽些年的对打,谭敬桐已然不是当初那副任凭欺负的模样,他弯腰敏捷的避开,抓住郑强的手腕,抬腿直直踹向对方的小腹,又向著对方a"/>口补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论身手两人现在其实不相上下,若非要真刀实枪对战恐怕也只能打个平手。只不过一直以来两人不曾真正动手,郑强也没料到如今的谭敬桐出手如此狠厉,回不过神就只有连连被动挨打的份。
连著接下好几记狠拳,身上处处吃痛,让跟人打架几乎没吃过亏的郑强也发了狠,抵抗的招式凌厉起来,嘴里还不忘咬牙切齿的吼:
“谭敬桐你以为你算个什麽东西?!你他妈以为你现在不过是张开了腿让龙先生干,还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龙先生早就看你不爽对你设防了!”
本来正在状态的谭敬桐听到这话猛然一震,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身体整个僵住,未及防备嘴角已经挨了郑强重重一拳,顿时就有血顺著流下来。
“***,龙翼会简直都快成你的了句胡闹,就半扶半抱起谭敬桐的身体把他带进浴室打开热水。
谭敬桐任身後人帮他细致清洗著身体,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
他倒是宁愿龙哥冲他发火,也比总对著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要好的多。
尤其是从郑强的话里意识到龙哥那种对他无限制的几乎类似宠爱的包容只不过是出於忌惮之後。
洗完澡龙哥把他抱回卧室的床上,去客厅捡了衣物来丢给他,然後自顾自的一件件穿好衣服。
看龙哥衣著齐整的起身,谭敬桐心一凉,赶紧抓住对方的手握紧。
龙哥的目光顺著他的手看过来,借著他的力度在床头坐下:“什麽事?”
谭敬桐坐起来,颇为自觉的靠在龙哥身上,见龙哥没有拒绝的意向,又得寸进尺的环住对方的腰,变本加厉的把头靠上对方肩膀,还打蛇随棍上的调整了个最舒服的角度。
龙哥低头看了看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倒也没推开他,只是重复了一遍:“什麽事?”
“今的却还是有些结结巴巴,生怕龙哥认为他贪图功利:“晴就赶来了杜一泓的医院亲自谢罪。
之前他之所以没告诉阿昊,就是清楚阿昊对自己的关心,生怕对方为了维护他出面向龙哥求情,弄到大家都为难的地步。
轻车熟路找到杜一泓的办公室,看著里头站著的男人他大步迈进去,上前给对方一个热情拥抱:“耗子哥!”
阿昊身体摇晃了下,但还是站稳了身形,瞪著他的脸色稍霁:“你还好意思过来?”
当年阿昊车祸重创,被杜一泓宣布有很大可能终身瘫痪卧床不起。可这两年来杜一泓始终不肯放弃为他寻找最新的治疗方法,简直把他当做实验的小白鼠,各种手段都给他尝试了个彻底,连国外的医院都去了好几次。
阿昊本身就是坚韧的x"/>子,度过一开始的颓废期之後他便也安分的接受复健治疗。日复一日的坚持不懈竟然产生了奇迹,他从一开始的只能卧床不起,到逐渐可以撑起身体坐在轮椅上,到勉强可以站立,到现在只要有人扶著还可以缓慢走上几步。
如今的良好成果离不开先进的医疗手段,本身的意志坚决,和杜一泓的j"/>心照料陪伴。但其间两人的艰辛也是苦乐自知。
谭敬桐抓抓头,不以为意的笑笑:“其实吧,这也不是什麽大事……”
见阿昊的眼神越变越凶狠,他於是越说越心虚,索x"/>老老实实把谭哥那,你还是当初那个谭敬桐。”
谭敬桐喉咙一哽:“一泓……”
“喂喂!小肚子!”坐在轮椅上的阿昊不满起来,挣扎著要起身:“你别总拆我的台啊!”
杜一泓头也没抬:“坐好。”
“……”阿昊乖乖坐回去,想了想又愤愤道:“我说的是实话。”
“小谭本来就没变。”
“那是你不了解龙先生!在他那种保护欲强的人看来……”
“你还有心思了解别人?”
“……”
“……好了好了,”看两人就差没为了他吵起来,谭敬桐急忙打圆场:“一泓,昊哥也是为我好。”
杜一泓冷哼:“你到底站哪边?”
谭敬桐头大如斗:“中间!”
结果里外不是人的换来两人共同s"/>来的眼刀。
“小谭,”杜一泓看了看手表,放下手中的病历,推著阿昊的轮椅往外走,例行公事的扶他去医院的草坪锻炼身体以免肌r"/>萎缩:“很多时候,尽人事,听天命。”
谭敬桐淡淡笑了下,平静的陈述事实:“我命不好。”
“那就去改啊!人不会总倒楣是不?”前头的阿昊扯著嗓子嚷:“你看哥当年还是个半身不遂的呢!现在都能走两步了!你就想想!已经这样了,不会再更糟了!”
宽敞的草坪很宁静,在上头散步的三两人们,虽然都是病患,却反而摒弃了平日的浮躁,没有焦虑,没有绝望,尽是享受与祥和。
谭敬桐呆呆看著不远处相互搂著肩膀,支撑著缓缓共同行走的两人,脑里突然有什麽闪过,立刻从口袋里/>出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
“小谭?”那头的声音温和的一如既往:“出什麽事了?”
“龙先生多虑了,”谭敬桐嘿嘿的笑:“手头的事情基本都交出去了,哪里还有事。”
那头的声音突然隐隐带了丝怒气:“这个我听强子说了。你真是胡闹!”
谭敬桐笑眯眯的就当没听到,声音反而愈加欢快:“龙先生,你晚上有空不?”
“……我晚上有会。”
“公司的?”
“……嗯。”
“那我晚上等你结束了再来?”谭敬桐明显的不气不馁,百折不挠,“你在哪里?公司还是晴天?”
那边的男人滞了滞,语声难得的迟疑:“……你怎麽了?”
“没啊,”谭敬桐仰起头,眯著眼享受阳光与微风:“就是想过来。”
今天没时间还有明天,明天没时间还有後天,反正他们的时间还长,只要他们都还活著,就可以慢慢来。
当然这打算他没说出来。
那头又沈默了半天,最後低声答了个好字。
生命很美好,有青草的香,阳光的暖,微风的柔。
阿昊说的对,既然已经如此糟糕,何必再自寻烦恼?不如享受当下,能得到一点收获,也算是赚到了。
山不来就他,他可以去靠山。龙哥与他的牵连太少,他可以努力在两人之间创造更多羁绊。
大概他以後也只能这样了,当一个得力听话的助手,守在最在意的那个人身边,不成为负担,不急於求成,不奢望更多,也许反而能够长久。
谭敬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觉得本来已经快彻底自暴自弃的心底,又有一丝希望慢慢浮起。
只是命运,往往并不一定完全按照人想的来。不走下去,就永远不会知道,前方等著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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