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抬起手臂格挡,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扫退了半步,他有点吃惊,杜九的力道大得出乎意料。可是容不得他多想,杜九凌厉的攻势节节紧逼,纪青一个后空翻避开了他的拳脚,刚刚落地,杜九的膝盖骨横冲而来,直撞上胸口。动作简直快得眨眼即逝,刚才当纪青往后翻腾的时,杜九双手抓住了树枝,身体像秋千般凌空扫荡,追了过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几番攻防缠斗下来,纪青渐渐感到吃力,开始自乱阵脚。
这个男人越战越强,实力强大得不可思议,纪青和他交过三次手,每次杜九的实力都在刷新,但让纪青感到不安的是,这一次交手,自己心里竟然没有底。
难道杜九从前一直没拿出真本事?
彪哥从后方冲上去偷袭,杜九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境地,他向上跃起,避开身后的攻击,手再次抓住了树枝,身体像体操运动员般三百六十度回旋。彪哥只感觉到后背一痛,被踢了个五体投地,紧接着杜九双腿勾住树枝倒挂在树上,手掌捏住了纪青的脸,一推,他的后脑勺撞上了树干。纪青后脑的头皮磕破了,原本飘逸柔亮的长发被血液黏糊住,他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脚跟。
光线太暗了,没人知道杜九是怎么做到的,在短暂的时间里不但破解了被夹击的形势,更重创了他们两人。当彪哥爬起来的时候,纪青已经被锁住了咽喉,杜九松开勾住树枝的腿脚,身体从树上凌空冲下,膝盖骨重重地撞击纪青的后背。
纪青倒地,脖子被从后方勒住,杜九以跪立的姿势压在他后背上。
彪哥大惊,这般诡异又利落的身手,娴熟到行云流水的招式,根本不是单靠训练就可以做到的,是本能。就像鱼的本能是游水,鸟的本能是飞翔,杜九的本能是战斗,甚至不用经过大脑思考,所以反应才快得可怕。
在监控室里,狱长捏着啤酒罐兴奋地呐喊:“起来,快站起来继续打!”
“他站不起来了。”刑耀祖叠着腿坐在一旁,帽檐下的黑影遮住了眼睛,语调一贯的缺乏情绪:“他至少断了三条肋骨,颈椎和背脊骨也受到了创伤,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不是吧,就被杜九用膝盖撞了那么一下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脖子被勒住,后背再被对手从高处撞击,身体所承受到的冲击力是普通攻击方式的数倍。”
“那么说来又是我输了?”狱长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气哼哼地说:“九五二九这家伙总是跟我过不去,每次都害我输钱!”
刑耀祖把目光落到了另外一个屏幕上,勾起嘴角:“好戏快上场了。”
杜九站了起来,胸膛急速起伏着,他仰起头调节气息,好让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刚刚这一场战斗让他背上的伤口完全裂开了,血已经淌到了后腰,但杜九知道自己还不能松懈,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在等着自己。
纪青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没有失去意识,他用了两分钟才能接受自己惨败的事实,破口大骂:“妈的!别以为我会怕了你,狗娘养的垃圾,你有种就把我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杜九看了一眼远处阿龙的尸首,很认真地说:“我不会杀了你。”
他见过也经历过太多的杀戮,人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步向死亡,每一天都更接近死亡,没人能逃得过这个既定的轮回。而且最残酷的惩罚,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苟活。
杜九捡起了一块石头,走到纪青身边,紧紧踩住他的手背:“惹我生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纪青见他蹲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举起石头,顿时心底发怵。
这个人真的有在生气吗?为什么脸上没有表情?为什么眼里没有愤怒?难道他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他为什么要生气?只因为那个被杀死的废物?
纪青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疑问,他从来不畏惧死亡,从成为杀手起的那天就有所觉悟,不得善终的觉悟。他不怕死,可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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