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李朝央的耳朵贴著墙,等了半晌确定没话了,他压低著身子快速离开。
一绕到转角回廊下,陈总管和马超以及张大同早已等候多时。
「怎麽样,爷这次成功了没有?」
「没呢,黎生没答应。」
「g,那小子比娘儿们还难搞。不行,俺去说说──」
陈总管拦住他,「你要说什麽?」
「就说爷没伴啊,他以前就没人要,不是吗?现在,老奶奶能撑多久,谁知道?万一人不在了,爷一定会受不了。」
「可是咱们又不能绑著黎生,人不心甘情愿,爷也不会高兴。」
「陈总管,你想想办法。」马超可不敢再出馊主意。
「没法儿。」
「乾脆给爷另寻对象,不就得了!」马超心直口快,浑然无觉又出了馊主意。
「对对对,就这麽办。」李朝央努力思索,究竟上哪儿找人塞给爷转移目标……
此时,黎生面无表情地经过,其他四人均吓了好一跳。
「呃……黎生好。」李朝央乾笑两声,挥手打个招呼,挺尴尬地。
他没回话,仅是点了头,便走。
「呃……咱们的话该不会都让他给听了去?」
另外三人脸色一变,「恐怕都听了去。」
回到王府,他的生活一成不变,除了尽好自己的本分,无论周遭的人事物如何变迁,对他都不受影响。
走入房内,关上门,骤然又想起了男人的牢骚……不禁扪心自问:究竟将高爷当作什麽……
是伴侣吗……他依然困惑,反正自己有空就会过去,又何必非得两人住一起……怎办差事……
低头叹了气,男人似乎厌倦……算了,这阵子别去高府,或许李朝央会帮忙另寻对象,转移目标……顿时,胸口宛如扎著一根刺,怎也压抑不了令人不舒坦的感觉……
他抬眸,茫然地不知所措,呆站在房内,久久回不了神。
(15鲜币)第十章5
高府之中,主人的脸色每天都很臭。
一连十天半个月没见到黎生,好,他忍;一个月没见到黎生出现,好,他也忍!连著三个月没见到黎生,他已忍无可忍──
越想越不对劲儿……该不会身边出现了多事者,遂召了四名手下齐聚一堂,怒问:「有谁搞鬼?」
话一出口,留听阁之内,每个人都想开溜。
「呃,爷……我还有事没做,先走了。」李朝央可不想变成「你遭殃」,脚一抬,尚未踏地,一声命令又传来──
「谁敢溜就试试看!」
「呵呵……」他乾笑两声,「爷叫咱们坐,咱们就坐啊。」大夥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陈总管、马超、张大同各自坐回厅上,招认:
「黎生没来,八成是某天听见了咱们谈话,结果……」
「然後,谁出的馊主意?」
厅堂之上,李朝央努了努嘴,张大同人扒了扒头发,陈总管斜睨著眼,三人各做暗号──目标对著马超──答案立现。
「哦,原来你真的皮痒了。哼哼……马超,从现在开始,我禁欲多久,你就得跟我一样,懂了没!」
「噢──」他一头捶上桌,「叩!」撞得不轻。
爷真狠,他什麽嗜好没有,就爱窑馆里张牙舞爪的宝贝儿,下回见面,那个老相好一定会剥了他好几层皮!
高颢一身黑衣劲装夜探王府并非难事,摸清豪宅府院的格局,只消搜寻面朝东方的主楼,淘汰次等的阁楼,避开仆房,绕往王爷所居的周遭别院,就不难找到黎生的卧处。
人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就近照应的常理,他一摸就通。
探指在纸窗上戳了洞,窥视屋内,椅子上挂著一件熟悉的衣袍,盏灯未熄,却不见人影。
上哪儿了?
他推门而入,大剌剌地往床边走,老实不客气地坐在床上等人回来。
等了好一会儿,人回来了,像个傻瓜似的呆了。
「门上锁。」他低沉命令。
黎生一回神,才不锁门。开口:「请高爷离去。」语气冷冷地。
他迳自搁下换洗的衣裳,吹熄盏灯,坐在他身旁脱鞋,无视於他的存在。
「你会不会太过分?当作不认识?嗯?」他的怒气喷在他耳郭。
黎生拧眉,明说:「我不想帮你管帐、帮你暖床、帮──啊──」
一瞬被撂倒,男人伏在身上,压得严严实实。
「你当真要我偷人?」一语双关,老子发火了!
他双目圆瞠,鼻端渗入男人的气息似喷火──
高颢准备了一条绳索,趁其不备迅速缠绕,待黎生察觉,吃惊之馀,双腕高举於头,下一瞬,绳索另一端甩过床柱绕了回来,又绑在手上。
「你要干什麽!」他吼得惊慌,挣扎扭动。
挺身站起的男人一脸讪笑,啧啧有声地放话:「我还能干什麽?黎生……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一些,把我推给别人比较省事……哦?」
房内,盏灯一亮。
他挑高剑眉,偏头不怀好意地看著,「你挣不出那条软绳,是千锤钢制的,细得像丝一样,可出其不意地杀人於瞬间,你越挣扎,得当心手腕被划开血口。哦──我想到了,这八成是宫中的用品……年代久远,却好用得很,绑你很上手呢。」
「混帐!」他怒吼:「你什麽意思?」
他顺手打开房门,「刚才我给你机会将门上锁,你既然不肯,我只好顺你的意了。」
脸色一白,陡然窜升不好的预感……
「黎生,我也顺你的意特地过来偷人,啧啧……」他剥了他下半身的束缚,「床离门边有点距离,我不确定有没有人会偷窥……」
这会儿,他脸上血色渐失,「你变态……」
「是吗?」高颢坐在床沿,撩开他的腿,语气温柔地叮咛:「别让我生气,否则我连你的双腿都绑,床柱似乎是不错的主意。你懂意思了,嗯?」
他浑身冒汗,眼神极慌,随著他为他解开衣衫的盘扣,一颗、又一颗……心脏跟著一颤、又一颤……
高颢低头吻了吻他额际的冷汗,温柔道:「我了解你很热,你放心,我会为你解忧……」
他恐慌到快晕了!
厚实的手掌抚触著他优美的肌理线条,「黎生,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充满弹性的纤腰……」
指尖轻扫,惹得他抽气一声叫:「啊──」
他低笑著在他耳畔说:「叫大声点儿,最好把别人都引来了,难堪的会是你,我是无所谓。呵!」
「你……太过分……」
「会吗?」他佯装苦恼地思索,忽地说:「没法儿──这叫狗急跳墙!没错吧?」
他询问他的意思,映入眼底的是一张咬牙切齿的脸,「有点人样了,我以为你没心没肺呢,对我漠不关心。」
听罢,他更气,胸膛起伏得十分快速。
「放开我!」他低吼。
「可以。」他为人大方,很好商量:「来谈谈条件,你给得起我什麽?」
几乎快气晕,他扭头,倔强的拒绝他又要坑人了!
高颢挑眉欣赏,「你真有骨气,不打算谈条件,那就没得商量了。」他拎起一条绳索,一圈圈的缠绕於他的脚踝。
脑袋登时又发晕!
高颢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问:「你没事吧,黎生?」
他气得快得内伤!
低头吮吻他耳後的敏感处……蓦地一咬,留个嫣红记号。「要改变主意吗?」
「呜──」
「还是打算跟我耗到鸡鸣天亮?」
「可恶……啊──」脚一痛,被他绑到床柱上。「你──混──帐!」
「你太吵了。」落唇堵住他的嘴,手也没f著,四下游移,摸弄、摩擦、爱抚……样样来。
身下的人泫然欲泣,呜咽不断……
「好……」他终於妥协。
捉弄够了。高颢说:「以後住我那儿,你要继续替王爷办差事,我可以由著你……行了吗?」
他猛点头,眼角溢出受辱的泪水。
高颢很不舍得还他一身整齐,偏又不想在这儿要了他。为他套回衣料遮覆,唇随手走,碎吻所到之处的每一寸肌肤,最後,狠狠地吻上他的嘴,蹂躏了良久,才放过。
他瞪著他警告:「以後不许再惹火我!」
「混帐!」
「哼!」
「呵呵……。恭喜爷!贺喜爷!终於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李朝央在回廊拦住了爷。
「敢问爷,是用啥方法让人乖乖地跟您回来?」
「难道你没瞧见我昨晚扛他回来吗?」他可没为黎生松绑,直接扛回府比较省事。
「啊……用扛的?不是用走的?不是他自愿的?」李朝央问出一堆问号,昨儿的确没瞧见哪。
「呵,我为什麽要告诉你。」他敛起笑意,狡诈地算计,以後只要将黎生给气晕,比用什麽乱七八糟的药还有效。
「爷,您不怕黎生偷跑?不再回高府?他有手有脚呢。」
「哼哼,他不敢。」因为他贼、下流、厚颜无耻……黎生骂的。「美人没地方跑,能转哪儿去呢。」
「嘿嘿,也是。黎生那家伙很死脑筋呢,不像爷鬼头鬼脑的,惹您不高兴,就倒大楣!」他听马公公说过,黎生的爹生前是老固执,很正派的一个官,养出的儿子当然不会差到那儿去,也难怪陈总管好欣赏……
「爷,黎生仍不知咱们是靠什麽起家吧?」
「他不过问我的事。」
「哦……难怪了。」
「怎了?」
「没事。爷高兴就好,咱们这些人也都将黎生当成自己人,既然黎生啥都不知道,我得去警告大家要闭紧口风,别出卖爷。」
「呵呵,我压根不怕他知道。」
「为啥?」
「因为,我从小就立誓不学好,那是黎生害的!当然得找他赔偿我人生中损失的部分。呵!」
「喔。」李朝央终於懂了,原来黎生对爷的影响力这麽大唷,不过本人知道吗?!
留心阁。
高颢只手捧著托盘,将早膳给端入房内,心情愉悦地放上桌。
偏头瞧雕花大床上的美人,目光瞬间变得温柔,步履稳健地踱至床侧,倾身勾开他散落於脸庞的几绺发丝,趴睡中的美人兀自睡得沉,高颢轻声唤:「黎生……」
他缓缓地撑开眼眸,一道吻轻薄了脸庞,尚未回神之际,低沉的嗓音再度渗入耳膜。
「等你用完早膳,我带你去见奶奶。」
「奶奶……」他仍迷糊。
「我要当面告诉奶奶,我已经找到媳妇了。」
「媳妇?!」他清醒了些。
「就是你,懂了吗?嗯?」
他仰起脸,愕然,「为什麽是我?」
高颢与他眉眼相对,鼻子差点儿碰著一块之际,轻笑:「除了你,没别人了。认了吧!」
黎生又发晕……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生正悄悄进行,小兔子逃不过狐狸的手掌心,起床之後,只能任其牵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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