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垂眸手指绕着吴楚帽子抽绳的男人漠然想着,世上总有些人是踩了狗屎运的。
比如对面那朵小白花。
他得平静接受。
忍了十几分钟,看着吴楚挂断了电话,殷缙不冷不热道:“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吴楚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点了点头道:“对,分了。”
殷缙盯着他道:“分了你们还天天打电话?”
“还打十多分钟?”
吴楚想了想,然后茫然道:“不能打吗?”
反正最后不是他原谅沈秋泽,就是沈秋泽原谅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殷缙沉思了一会,然后对着面前的吴楚道:“我听他们说分手了一般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个死人一样安静。”
“哦,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
穿着浅棕色风衣的男人语速不急不缓,嗓音低沉继续微笑道:“你这样可能有不行。”
吴楚想了想固执道:“我觉得还行。”
行个屁。
殷缙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摁了摁眉心道:“你住哪?”
吴楚靠在长椅上随意地报了个酒店地址,听到男人起身道:“带我一起去。”
吴楚诧异抬头道:“你跟我去?”
殷缙一边走一边平静道:“头疼,回去睡觉。”
吴楚起身大步追上男人皱眉道:“不是…你跟我住……”
男人脚步不急不缓道:“公司报销房费。”
“不是…你不应该选个方便……”
吴楚的话被打断,穿着挺阔风衣的男人平静道:“原来酒店床塌了,水停了,空调坏了,哪个理由合理一点自己选。”
吴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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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老宅的书房。
书桌上散落了大片像是被砸散的凌乱文件,褚萼脸色阴沉,他盯着书桌上几张像素清晰的照片,苍绿色眸子中的阴霾骇人。
那几张散落在桌面上的照片中,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坐在长椅上,他身旁穿着浅棕色风衣的男人靠得很近,嘴上含着一根烟,微微垂头从男生手上借着火。
有好几张照片在粗略扫过时,由于角度的问题,看上去甚至像是一对姿态亲密的情人在接吻,几只白鸽扑扇着翅膀在旁边掠过,两人都身姿挺拔,看起来美好得像一幅画一样。褚萼胸口起伏了几下,死死攥着那几张照片,目光阴鸷得恐怖,他苍白的面颊上甚至浮现了愤怒的潮红。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吴楚身边总是会出现那些令人厌烦的小虫子,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就是仗着他没有一副健康的躯体,肮脏的小虫子总是乘虚而入。
褚萼神色扭曲了起来,像是一具僵冷的玩偶动了起来,他看着照片在手中起了深深的皱褶,阴冷地将照片撕成了两半。
一半是吴楚坐在长椅上。
另一半则是穿着浅棕色风衣的男人垂头像是要亲吻谁。
褚萼摁开金属打火机,苍白的脸庞上红潮退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将另一半穿着浅棕色风衣男人的照片放在跳动的火舌上,看着照片骤然蜷缩卷起,被火舌吞噬,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灰烬。
接下来,寂静的书房中响起了源源不断的撕照片的动静,褚萼神色阴冷地将每一张照片都撕成了两半,将没有吴楚那半的照片放在火舌上炽烤,看着照片变成灰烬。
十几分钟后,褚萼神情平静下来了一下,他盯着桌面上零零散散吴楚的照片,苍白的指尖抚摸上了照片中的吴楚,嗓音低低自言自语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子呢哥?”
为什么要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呢?
为什么要和别人那么亲密呢?
眼里只看着他不行,像从前一样不行吗?
什么家人、朋友、梦想,都应该由他褚萼亲自挑选过目后,最后才能够进入吴楚的生活。
不然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混了进来,让吴楚迷了眼怎么办?
褚萼垂着眸子将桌子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收好,细细地剪裁去那撕开的毛躁裂痕,冰冷指腹摩挲着吴楚的照片。
眼底是令人心惊的疯狂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