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他留在这里不是为了看到小白花有多白,更不是为了面前这小男生如何碰壁碰得头破血流。
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简单得让他不愿承认。
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头一次遇到感兴趣的人了,那人却连多余的情绪都不会分在他身上。
殷缙垂着眸,懒散地扯着那绷带的蝴蝶结,时不时抬头看着男生有没有醒来。
玩了半天,殷缙才遗憾地发现,虽然睡着的吴楚看上去比平时安静的不少,也柔软了不少,但扯那蝴蝶结的绑带确实没有扯内裤带子来得好玩。
特别是在吴楚一脸贼兮兮不怕死活地快把内裤带子蹦他脸上时,简直是在逼人用吴楚最爱的大银链子里里外外把人拴上好几层。
说不定按照男生的性格,脖子上挂条链子都能跑。
殷缙笑了起来,不知为何,今晚心情奇好。
他就看着吴楚头一点一点快倒下时,又能无比自然地歪着身子将头放正了回来,还顺带打了个哈切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吴楚睡眼朦胧望着身旁的男人一如往常看着书,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另外一只胳膊搭在了男人了膝盖上。
刚睡醒的吴楚有点懵带着茫然想着道:“我手断了?”
这得受多大的伤才能将手搭在平时洁癖严重的殷缙膝盖上啊?
十有八九不是断了就是残了才能有的待遇。
睡得有些懵的吴楚谨慎地动了动手指,看着修长手指灵活地动了动,他长舒一口气,立马把手收回来后,顶着那新的蝴蝶结绷一颤一颤地带走向了房间。
低头看书的男人抬起头,看着吴楚走向房间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把没看多少页的书丢在了沙发旁。
没心没肺的小崽子。
虽然是这么想着,男人还是站了起来,关上了客厅和厨房的灯,带着沙发上的书走向了房间。
狭窄的出租屋暗了下来,只有月光透亮照进了客厅,微凉的夜风浮动着陈旧的窗帘,安静得可闻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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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晚上吴宅私人墓园。
阴沉沉的墓园中带着点阴森,带着冷意的夜风拂过皮肤,激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张怀远唇色有些发白,他咽了咽口水,面上带了点怯望着面前的那块墓碑旁的男人。
墓碑旁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男人肩宽腿长,俊美锋利的五官在阴森森的墓园中显得有些令人胆寒。
前不久,张怀远才通过吴父和沈秋泽,在吴翰面前顺理成章地出现,作为吴翰亲弟弟这个身份也被沈秋泽设计得完美恰当在吴翰面前浮现。
一切都是那么地顺水推舟。
两头的人步步为营里应外合几乎找不到什么破绽。
吴翰点了支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在烟雾中对着张怀远微笑道:“怀远啊。”
“你知道哥哥这些年没找到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吴翰的嗓音很轻,在阴森森的墓园中显得有些恐怖,他漫不经心地蹲在地上,一边对着那个写着吴楚名字的墓碑烧着纸钱,一边慢条斯理道:“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到这个墓碑前。”“想你了,我就跟它说说话。”
“我想着啊,我弟弟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他肯定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所以我一直在找他,你看,我不就是找到了吗?”
吴翰看着燃烧的火苗将纸钱吞噬干净,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他的侧面格外阴森。
说着说着,吴翰对着站在墓碑前的张怀远微笑道:“你说是吧,怀远?”
张怀远点了点头,纸钱上燃起的火苗衬得他脸色有些发白,他强装镇定看着吴翰站起来,男人在阴森森的墓园中继续漫不经心道:“我说过,要是我找到了弟弟。”
“这座坟和墓碑也就没有存在了必要。”
吴翰微笑着对面前的张怀远轻轻道:“要是不是我弟弟。”
“那么这座墓园也会多一座坟,就当是陪我弟弟了。”
“你觉得怎么样?”
张怀远看着在阴影中满是戾气的男人,不敢确定吴翰这个疯子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只咬了咬唇,权当作不不知情的状态,在吴翰面前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果然外界传言得不错,吴翰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手段强硬狠辣得让人胆寒。
吴翰笑了起来,低声温柔道:“是个好孩子。”
张怀远仿佛像是行走在钢丝线上的赌命着,他望着面前吴翰,一个跟他同父异母,本应该憎恶他为私生子的男人,但他对着他笑了笑腼腆轻声道:“以前我做梦都想要个哥哥。”
“没想到长大后竟然能够实现。”
吴翰笑了笑,没说话,只掐了烟,淡淡道:“我也没想到能够在这时候找到我弟弟。”
张怀远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物证也太过完美,不管是当年的乡下人亲口说的对词,还是亲缘鉴定结果,又或者是过往经历,都是完美得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