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的足够充分,时间也安排的接近完美,多余的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感受不同的裱花嘴。
虽然在中国区比赛时也有烘焙的项目,但因为休息的缘故,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练手。
与其反反复复的重裱调整,还不如先在旁边熟悉下手感和力度,减少等会正式裱花的错误率。
突然间,有谁的抽泣声响了起来。
恐怕是谁的蛋糕烤糊了,又或者冰淇淋做砸了。容玉的手腕依旧稳稳的端着裱花袋,连眼睛都不曾抬起来看一眼。
专注。
只听见身侧有轻微的‘叮’了一声。
两个烤箱同时烤好,而左手边搅拌机里的蛋白霜也已经进入了光滑而又粘稠的状态。
裱花袋准备好了。
冰淇淋即将端出冰箱。
巧克力蛋糕坯就位。
戚风蛋糕坯就位。
“你的巧克力蛋糕……没有用快速烘烤模式?”詹姆斯站在她的身边,用干净的指腹感受了下蛋糕的松软程度,皱眉道:“我敢打赌,这里面的熔岩已经被烤干了。”
“事实上,我烤了十五分钟,这就是个蛋糕坯。”容玉冲着他粲然一笑,眨了眨眼睛道:“相信我,会有熔岩的。”
仿佛生怕大家不够乱,几个评委全程边逛边尝,连半生不熟的蛋糕糊都蘸了好几次。
埃斯佩朗莎向来严肃又严格,有时候她往桌边一站,心理素质差的选手会乱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卢老爷子倒是平和又从容,有时候还会提点几句,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克拉尔并不擅长烘焙,她跟着詹姆斯到处吃吃看看,偶尔还会剥开亮晶晶的糖纸,悄悄吃掉三四块巧克力,然后对着镜头抿唇一笑。
一个小时仿佛什么都不够。
烘焙、裱花、定型、装盘……
往日里向来冷静自持的江一尘此刻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他已经绷不住了。
单是冰淇淋的控温,都非常讲究。
时间长了会又干又硬,时间短了又会软如稀泥,让人完全不想来一勺。
还有熔岩!
他叹了口气,心里把十八路神仙都祷告了一遍。
这个项目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你看得见冰淇淋和火焰,却完全无法把握熔岩的存在。
只有对时间精确到毫秒的掌控,才能让蛋糕在被切出来的一瞬间,流淌出如同熔岩一般的巧克力浆。
倘若要求更苛刻一点,这熔岩最好还是温热的。
怎么可能?!
他低头尝了口冰淇淋,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进前三是没指望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及格。
秒针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评委们的倒计时。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石英钟,手上动作越发的慌乱起来。来不及了!!!
方才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也清晰了些,像是谁在边哭边做蛋糕?
容玉握住裱花袋做最后的装饰,眼睛一抬,看见不远处的拉斐尔已经双手插兜,面前的蛋糕如同飞盘一般扁平。
……怎么像个加厚的披萨。
“时间到!”
大部分人自觉的把双手放开,眼睛看向了四位主持人。
还有一小撮人依旧抢分多秒的进行最后的抢救,似乎对评委的提醒充耳不闻。
克拉尔露出无奈的笑容,再次开口提醒道:“时——间——到——”
埃斯佩朗莎见最后一个人也放下了手中的裱花袋,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在刚才的巡视过程中,我们确定了前三名的人选。”
作为烘焙界的翘楚,她单凭外观都可以判断火候是否到位。
“但是在揭晓答案之前,”她顿了顿,若有所指道:“有两位选手由于造型的特殊型,需要先端到前面来,让我们切开看一眼,以进行更深层次的确认。”
“拉斐尔·阿尔伯特,”詹姆斯耸了耸肩,抬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还有容玉小姐、”
“请吧。”
容玉和拉斐尔下意识地隔空对视了一眼,同时小心的端起自己的作品,小步地登上了展示台。
“这个造型可够别致的。”卢老凑近看了眼拉斐尔的作品,略有些惊讶道:“它的名字是?”
“罗马迷宫。”拉斐尔微笑道。
詹姆斯一拍脑门,点头道:“我是说它像什么来着!太贴切了!”
“你的蛋糕很美,”埃斯佩朗莎凝视着容玉面前的作品,难得的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完成度暂且不提,从这个作品可以看出,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我的作品叫……”容玉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最初内心的想法:“卡萨布兰卡。”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蛋糕雕塑成百合的形状。”埃斯佩朗莎放缓了语气,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而且,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本身也非常浪漫。”
“——永不磨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