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小企鹅才会觉得那些日子如此安稳。不必顾虑,没有对未来的怀疑,鹅群们自然而然地会决定好一切。
可后来爸爸妈妈走了,人兄弟也走了,如果一直沿着企鹅应有的道路走下去,他怎么也无法甘心。
难道就这样无止境地重复企鹅的一生吗?
小企鹅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他真的只有一只鹅了。
那就去陆地吧,好歹得去一趟看看。不好看再回去。
小企鹅深吸一口气,遏制出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想法。
船实在太讨厌了,把他的鱼全吓跑了。
“我来这里很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上方熟悉的声音令小企鹅吓了一跳。
这声音他听过很多次,是人兄弟害怕他被发现,总是瞒着的医生。
这医生还和那个吸鹅贼总待在一块。人兄弟也会在船上吗?
小企鹅突然振奋起来,他找到了人兄弟,就可以跟他回家了。
人兄弟一定会答应他的,毕竟人兄弟答应过他。
小企鹅伸出鳍撑在栏杆上,仰起脑袋悄悄向上看去。
甲板边缘站着一位穿羽绒服的男人,虽是穿着羽绒服,可拉链却是打开的,仿佛不冷一般。
似是察觉到了窥视,男人的视线向下望去。
小企鹅“嗖”地收回脑袋,贴紧船身,颤抖的船身震得他脑袋极其不舒服。
“你不冷吗?”旁边人禁不住问。
船下的小企鹅眼睛倏地睁大。
“还好。我一直比较抗冻。”应语堂笑着回答。
从上方传下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船太吵,风也吵,小企鹅尽量使自己的身体更伸出去一点,让他能够观察的范围更大。
慢慢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展现在他眼前。
人兄弟!
小企鹅撑着栏杆的鳍更加用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可想到了人兄弟旁边的医生,他又按耐了下来。
他得再等等。
海面的风更大,浪花拍打过来,淋了小企鹅满身。
可小企鹅无心理会,因为船上的人说:“我先进去了。”
上面没人了吗?还是只有一个人?
小企鹅慢慢探出头,天空依旧明朗,海面上空偶尔见到几只飞行的欧鸟,小企鹅睁大眼睛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眼眸。
便见着那双眼睛倏地睁大,一眨不眨盯着他。
“嗨,人兄弟。”小企鹅打招呼。
他闪身到了阮星渊身边。
“你怎么来这里了?”阮星渊简直要疯了,他以为自己和小企鹅已经分别,但这只企鹅怎么就跟着他上了船,关键它是什么时候上船的。
他左右看看,生怕周围有人看见了,见着没人,推着小企鹅到里侧,“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听见这句,眼前的小企鹅不可置信地睁大乌黑的眼睛。
在明白他的人兄弟并不欢迎他之后,他愤怒地说:“你之前才答应让我去你家看看的,你怎么能骗鹅?!”
小企鹅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人类既然答应过他了就一定会欢迎他,但他怎么也没猜到这个人类会反悔。他已经来了,可人类并不欢迎他。
他不高兴地说:“如果你怕鹅被发现我可以待在轮船下,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小企鹅拍拍鳍,生气地别过头,“鹅不会 让你再被关起来的。”
阮星渊愣住,“你原来都是躲在船下过来的?”
旁边没有出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阮星渊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好一会儿,无奈劝说:“我住的地方并不适合南极的企鹅生存,那里太热了。”
零下三五十度与最低零度左右的差别相差了整整一个夏天,拥有着厚厚脂肪的帝企鹅大概会热死在陆地。
“我就去看看,不合适我就自己走。”小企鹅坚持。
见小企鹅劝不动,阮星渊愁得想拽头发。
“房间里闷得我想吐,我出来吹吹海风。”
走廊另一边传来说话声,阮星渊吓了一跳,迅速伸手推着小企鹅从侧边的走道溜走,“这边。”
心脏剧烈跳动,说话声越来越近,阮星渊加快脚步,一路护着小企鹅走向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