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企鹅没有归来,阮星渊知晓也不曾叫他。
陆缘冰上幼崽们回到了自己家人的身边,也有一些幼崽在暴风雪中失去了父亲。小企鹅跟着企鹅爸爸带领这些失去了父亲的幼崽重新寻找父亲。同他们的情况差不多,鹅群中有些雄性企鹅也在风雪中失去了自己的幼崽。
小企鹅很抑郁,他拥有了两个小弟,一个叫胆小鬼,一个是叫笨家伙。他原本没想把他们当小弟的,可从他上次受伤回来之后,这两个家伙就追在他后面非要喊他大哥。
喊就算了,他就当多了两个小弟,但这两个家伙实在太坑大哥了。回回见着他张口就是一句:“大哥,饿。”非要等到他喂了鱼之后才终于肯说事。
“饿什么饿?刚刚不是才给你了!没有了,刚刚那只企鹅怎么说的,先说事情!”小企鹅暴跳如雷。
他的两个小弟们实在太不靠谱了,总得人盯着他们干事才能放心。
“大哥,”胆小鬼抬头瞧了一眼自家老大,瑟瑟发抖地说:“那只好大的企鹅叫起来好凶,我怕!”
“贼鸥都不怕了,你跟我说你怕企鹅?!”小企鹅气得一鳍叉腰,一鳍上下扇风。
胆小鬼委屈地说道:“可是笨家伙刚刚被打了。”
“啥?!”小企鹅动作一停,鳍也不扇了,怒气冲冲地寻找起笨家伙的位置来。
脖颈伸长,不大的脑袋转了一圈,终于停在了一个方向。
小企鹅迈开趾狂奔过去。还未到尽头,听见一句提问:“没看见你的崽,你崽是不是没了?”
壮企鹅愤怒地高声叫了句,伸长喙猛地朝着笨家伙戳过去,笨家伙慌张转身逃跑,仍旧被戳中了屁股。“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企鹅停下脚步,睁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睛看过去。
笨家伙爬起来,转身大声问:“你崽是不是没了?!”
壮企鹅冲了过去,两只企鹅打起架来,不多时,空中飘飞起几撮毛来。
跑过来的胆小鬼瑟瑟发抖地躲在小企鹅的后面,探出脑袋对小企鹅说:“老大,他好可怕!我打不过,咱们的兄弟怎么办啊?”
被追击的企鹅幼崽上蹿下跳,即便是被打也不忘执着地询问自己老大交给他们的任务,不可谓不认真。
小企鹅头上的毛都炸开了,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切,他脖颈向后缩,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脖颈掷向前方,喙张到最大,高声骂道:“笨蛋——”
“有你这么问鹅的吗?你会不会问鹅?!”小企鹅气得两只鳍乱拍,看起来恨不得上手揍鹅。
“老、老大!”笨家伙看见小企鹅眼睛一亮,扑棱着鳍就飞扑过去。
然而笨家伙忘了身后还跟着一只壮企鹅。
显然这只企鹅并没有打算放过笨家伙,连带着小企鹅和胆小鬼一起,追着他们就上喙捶了上去。
胆小鬼被啄得嗷嗷直叫,“老大!老大救我!嗷,好痛啊!老大救命——”
他一喊,笨家伙像是找到了参照一样,跟着他连声喊着老大。
两只企鹅的叫声围在身旁,成功吸引了后方正在怒头上的成年企鹅。
成年企鹅袭击了过来。
“老大——”救我!
耳边传来两只企鹅惊慌的嘶吼。
小企鹅连吸了几口气,躲过壮企鹅的袭击,站在一旁愤怒大喊:“停下!”听见了这一声,壮企鹅才终于停了下来,他睁着两只大眼睛打量了小企鹅许久,看得两旁的胆小鬼和笨家伙心惊胆战的。
两只企鹅幼崽小心地靠过去,贴在小企鹅两旁,三只企鹅正对着硕大的雄性大鹅。
小企鹅鳍一张,重重拍在胆小鬼和笨家伙身上,两只鳍紧紧压着他的两个小弟,低头对着两只企鹅幼崽怒喝一声:“笨蛋!”
而后抬起脑袋面对壮企鹅,“我们就想问一问你要不要收养企鹅幼崽?喏。”小企鹅扭头示意,“就是那一些,他们都没爸爸了。”
壮企鹅向着后方凝望很久。失去父亲的企鹅幼崽们挤在一起,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相聚的企鹅父子们,唯有他们,即便身处鹅群,看起来仍旧孤独。
失去爸爸之后,他们就不再有家了。
壮企鹅沉默下来,企鹅幼崽们高声叫唤着,呼唤早已不在的家人。声音飘扬在陆缘冰上空,引来一些失去幼崽父亲相似的哀鸣。
此刻不同家庭的父子们相互应和着,给予对方并不存在的安慰。
在长达一分多钟的寂静里,壮企鹅就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回忆自己幼崽的,那一只陪伴了几近两个月,活泼的可爱的企鹅宝宝,若是自己此刻不在,或许他会像这些可怜的幼崽一样。
终于他忍不住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迈向了悲伤的幼崽鹅群。
小企鹅一共在陆缘冰上待了三天没回去,一直到他为所有失去父亲的企鹅幼崽找到新家。
或许一切并非那么完美,但无论如何,企鹅群终于度过了这次灾难。
小企鹅蹦跳着回去,准备寻找阮星渊。
抵达了地方,却见到昏暗的房间里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以及一本白色的书。小企鹅看见阮星渊趴在桌子上写字,笔摩挲纸张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是哪儿?你又在干什么?”小企鹅扒着阮星渊的裤腿,试图爬上去看看。
“我在关禁闭,写检讨。”阮星渊回答。
“什么?!你被发现了吗?”小企鹅又气又急,跳起来想爬上桌子,他向着四周看了看,果然这里东西少了很多。“你不要在这里生活了,我带你去我们那里。”
阮星渊哭笑不得,“我没办法过去,而且我无法在那里生存。”叹了口气,阮星渊继续说:“我已经向站长打了报告,说我私自为企鹅群送了鱼,好在现在只是禁闭和检讨,但我可能以后不会再参与同其他生物有关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