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企鹅高兴地带自己的孩子时,这只失落的顾家鹅寂寞地低头看自己的趾,日日期盼着自己的蛋能有些动静。
“没,不是他。”
阮星渊四处查看,那只企鹅有些特色,他脖颈处的黄色绒毛向下有些突出,比其他鹅都要长,像个领带似的,很好辨认。
又一波企鹅换了出来,穿过拥挤的企鹅群到达外部。
阮星渊心紧紧跳了一下,是那只企鹅爸爸。
暴风雪依旧在继续,一点儿也没有消停的样子,谁也说不准这会持续几天。
企鹅爸爸小步地移动,每挪一步就要低头看趾,生怕自己的蛋掉出来。
冰天雪地里,如果蛋掉出来,没过一会儿就会裂开,里面还没来得及孵化的小企鹅将会彻底死去。
荆巧曼看不下去,推门出去。
阮星渊几乎是数着时间看屏幕,按照之前的频率,企鹅们约半小时轮换一次,他等不及想让这位可怜的企鹅爸爸进到中间感受温暖。
中间的企鹅们头朝里,屁股朝外围在一起,尽管外围的温度足以冻僵企鹅,内部的温度却能达到 37 度。
这样的天气里,内外的企鹅必须经常轮换,以此提高帝企鹅种群的存活率。
“嚓、嚓、嚓,” 规律的声响传到这边,像是冰渣打在玻璃上,又像是鸡啄东西。阮星渊皱眉,应该是冰砸在了保护罩上方。
科考站特地建立了观测仪器,方便科研人员对企鹅进行观察,但风雪太大时一些细冰可能吹起来,砸在保护罩上。要是冰稍微大一些,则是一声闷响。
每到这时,阮星渊都会在心里祈求监测设备千万不要出现问题。
“嚓、嚓、嚓,” 又是规律的好几声。
这声音实在有些奇怪,阮星渊侧着耳朵放大声音。
以往的声音都是飞快的 “噼里啪啦” 作响,一串接着一串落下,他还没见过这样慢速度的声音。
莫非是仪器坏了?
阮星渊来不及看企鹅了,他站起身调试仪器,检查仪器有没有反应。
监测风力风速的仪器有反应,摄像头肯定没事。
阮星渊蹲下身顺着仪器一一检查过去,检查到一半,声音第三次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朝着四周看了几遍,可这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难以分辨来源。
屏幕上,阮星渊担忧的那只企鹅爸爸终于轮换到了里面,一步一步向着里面挤进去。
企鹅爸爸走得很慢,慢得不同寻常,只是阮星渊没有发现。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阮星渊等待那声音第三次响起来,他跑到收音的机械旁,里面是风呼啸而过的呜呜声。
以往这东西里都放着企鹅叫声,暴风雪来了,企鹅的声音被覆盖几乎听不见。
那声音没有响起来。
阮星渊计划着暴风雪过去该检查一下仪器设备了。室内的仪器已经检查完了,他站起身扫了一眼办公室,确认自己没有遗漏。
办公室的灯闪了一下。
灯骤然暗下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正太音在这片不大的空间内放大,响在阮星渊耳边。
那道稚嫩的声音说:“干他企鹅的,啄不开,我呸!”
谁?
周身漆黑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声音消失后,办公室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桌上的屏幕里帝企鹅们一步一步,缓慢而正常地挪动着。
阮星渊使劲眨了下眼,又重重甩了下头。他检查了下自己的手机,怀疑自己是不是点了什么奇怪的页面进去。
点开查看,手机上为数不多的几个 app 都处于关闭状态。
真是邪门儿了。
难不成是他憋太长时间没出去逛了,憋出了幻想症?
阮星渊仰头看头顶上的灯,灯光明亮,四周的仪器设备也都亮着正常工作的绿灯。一切如常,没有半点与之前不同的样子。
或许是他想多了。阮星渊重新回到座位上。
“啪。”
在他坐下的一瞬间,办公室重新陷入黑暗。
他惊慌地抬起头。
房间内第四次传来微弱的 “嚓、嚓” 声 ,只响了两下,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