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探脑,有人给我说说,是真的这样的吗?大家都在抄?
她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逼她去死么?歌不是她自己写的,但唱是她唱的啊,没有她唱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吧?
楼上的,所以还要感谢何延津是吗?
屁大点事情就闹,无聊。只要她改过自新了,我以后还是会支持她的。
网上的言论分成三股,事不关己,不在意抄袭不抄袭的人占了不少,而剩下的则是何延津的粉丝与另一群正直的人在战斗。原本替谢青棠说话的,声音几乎要被何延津粉丝淹没,可就在何延津扯上其他的人时,其他艺人的粉丝也纷纷站出来抵制了。
她何延津是道歉了,可除了被抄袭者,谁有权利决定原谅不原谅?再说了,说圈子里风气就这样的,到底哪些人窃取别人的成果,有本事一个个名字点出来啊?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
谢青棠的小金库入了一笔账,是常仪韶支付的偷拍费用,然而入账并没有保持多久,又被谢青棠连带着老本一下子霍霍出去不少对面水军蜂拥而来,她总是要发力抵抗不是?只是这么一来,卡上的余额减少许多,令她整日长吁短叹。
你不去平窰那边了?常仪韶问道。
谢青棠耸了耸肩,望着即将出门去学校的常仪韶,应道:综艺节目拍摄落幕,帮工生涯也正式结束了。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老爷子给我介绍了一个地方,我在考虑去不去。
哪儿?常仪韶已经走到了玄关,她的脚步顿住,回过身抱着双臂凝视着谢青棠。
民间手工艺博物馆。谢青棠应道。
常仪韶眉头一蹙,她道:不在渝城。
是的。谢青棠应道,这家博物馆是私人性质的展馆,坐落在沈城。如果过去的话,恐怕与常仪韶之间的契约要提前结束了。
常仪韶嗯了一声,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只不过她没在这事情上多说什么,视线在墙上的折扇风筝上流动,最后又定在了谢青棠的脸上,她轻声道:我去学校了,有事情给我发消息。
最近的事情无非是何延津与抄袭一案。谢青棠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一颔首哦了一声,可面上的神情多少有些敷衍。
常仪韶望着谢青棠,将一道清浅的叹息声又咽了回去。
她一走,屋中就显得越发寂静。谢青棠掩着唇打呵欠,眉眼中还藏着几分倦意。在冷寂的客厅绕了一圈,发现更加难寻找烟火气,她又一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去。
大好时光,不如睡觉。
等到再度醒转的时候,她才慢条斯理地拿过手机,眨动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看网上的消息。
何延津的道歉信让抄袭这件事情热度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她的粉丝中不乏阴谋论者,一步一步推出谢青棠故意如此先泄出小小的片段,再将曲子出售,最后又倒打一耙在他们的眼中,一个小小的主播,显然是很容易被钱给买断的。谢青棠眨着眼,真是大感冤枉,她那不是因为没有灵感卡住了么?
直播间里的观众有站在谢青棠的这边与何延津粉丝争论,你来我往,底下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谢青棠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她一直没有真正发声,总不能让别人一直替她冲在前面。思忖了片刻,她发了一条微博:
《冬之旅》里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分享给大家。
人的本能不是宽恕,而是不宽恕。
我选择顺从本能。
谢青棠不想原谅。就算她这个工具人有可能因为此刻的态度造成恶果,然而她依旧是选择不原谅。
在创作上没有摇摆的余地。
矛盾会因为此事激化,可能会有人觉得她紧追不放,有失风度,可她不在意。
谢青棠深知自己不是个善人,在那混乱的场景中,她甚至还能怀有笑意以及几分隐秘的快感。评论和点赞的数目逐渐增多,不过谢青棠却是无暇来挑刺头了。
齐大画家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谱子是在平窰丢的吧?那天没什么人走动。我找人去问了,曲谱被周云梦拿走了,她给了何延津。抱歉。
谢青棠扫了一眼,有些乐,她道:你道歉什么啊?上面没有署名,他们找错了失主也是很正常的,这件事情差不多解决了。
半晌之后,齐喻发过来一个简单的嗯字。
齐喻在画室里正襟危坐,她的跟前摆放着一张线条简单的漫画,神情严肃。思考了片刻后,她提起笔在右上角写了支持原创四个字。齐喻不怎么经营微博,偶尔上传一张画,但是她的粉丝数却有数百万,远胜过谢青棠。
在这个时候发这么一张图,她的态度就十分鲜明了。
她并没有将过多的心神放在微博上,而是打开了联系人列表,望着与周云梦之间寥寥无几的对话,她犹豫片刻,终究是下决心替好友一问:
你为什么要将别人的曲谱给何延津?
周云梦没有回复,她没有瞧见齐喻的消息。
何延津在打电话无果后,乔装打扮一番,找到了周宅。
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短短数日,身上便布满了颓气。周云梦往常的温柔尽数收敛起来,对着何延津的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