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已经斑驳了色泽的木盒子,苏谨的手摸过已经泛黄的两张旧照片,无声地笑了起来。
地上,飘落着楚培基没有带走的一百万现金支票。苏谨想了想,伸手将支票拾起来放入自己的口袋。静静地看着自己总共没有待满一百个小时的屋子,苏谨默默地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冤孽……都是冤孽……
楚奚怒气冲天地闯入本家,却只得到楚培基突然中风送到医院的消息。等他赶到医院,正好听见楚培基含混不清地念叨着这几个字。
楚培基!我要杀了你!激动地冲过去,楚奚却被属于楚培基的保镖们牢牢钳住胳膊,只能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培基而无法碰到他。
楚少爷,请你冷静一点!楚氏集团御用的大律师高一鸣表情严肃地对他说。
要我冷静?楚奚恨恨地盯着床上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为什么你不问问这些年来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他害死的不只是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早就该下地狱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血亲,你的亲爷爷,这么说他似乎不太妥当。高一鸣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向不苟于言语的整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似的笑容,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楚培基先生还是楚氏的董事长,你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不但是谋杀犯,还是谋杀自己亲祖父的特级谋杀犯。好了,楚奚,你爷爷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为什么不耐心一点,等着自然规律发挥它的效力呢?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那个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知名律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楚培基发出呵呵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高一鸣冶冷地看着他,然后把楚奚拉到楚培基的床前,对他说:楚先生,我相信你有一些话想要对楚奚说,他现在已经气冲冲地杀到了,你想说什么就趁着他还没动手的时候快点说吧。
他……是谁?楚培基混浊的眼睛突然露出一光采,苍老的手抓住了楚奚,他叫什么……他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才让人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吗?楚奚努力控制着自己,看着眼前有如风中残烛一样的老人,他曾是那么地恨他,又是那么地怕他。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楚培基的眼窝里突然流出了一滴眼泪,这个情景让楚奚和高一鸣都觉得十分怪异。
他快死了,你就说吧。高一鸣推了推楚奚。
苏谨,他叫苏谨!虽然百般不愿,楚奚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苏……谨……楚培基松开了手,目光变得很遥远。我该想到的,他跟晓苒是那么像……我早该想到的……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渐渐低微,楚培基大睁着眼睛,临死前一直念苦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不起谁。楚奚也不知道。看着楚培基死不暝目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脚底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又好象,有什么事情随着他永远地销散了。
楚培基的葬礼办得隆重而热闹,唯一让人感到困惑的是,身为楚氏唯一承继人的楚奚自始至终也没有出席他爷爷的葬礼。坊间有种种猜测,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猜到楚奚现在在想些什么。
高一鸣的律师楼里,正接待着一位大客户。翘着二郎腿,高一鸣大律师悠哉地翻着手上的卷宗。楚奚头发散乱,衣服皱巴巴的,长出青色胡渣的下巴抵在自己的手上,表情凶恶地看着高一鸣。
我都说了我不知情,死者已矣,你怎么还是这么穷追猛打的?高一鸣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无奈地说。
我才不会相信!楚奚低声吼叫着,你当楚氏的专属律师已经超过十五年,又是跟叔叔一起长大,是我爷爷出钱供你一直到你拿到律师资格,高叔,你怎么可能会对楚家的事一无所知?
高一鸣的嘴角动了一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二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清楚?反正楚培基已经死了,你追究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你只要好好地经营楚氏就可以了,其它的问题我会替你解决。
谁说没有意义!楚奚站起身,在高一鸣的办公室袅烦躁地来回走动。爷爷把一半产业留给一个叫苏晓苒的女人,可她是谁?我为什么从来也不知道?爷爷的遗嘱里为什么没有叔叔的名字?就算叔叔有病,他也是合法的遗产继承人不是吗?还有苏谨,为什么爷爷临死前这么在意他?还说他跟苏晓苒长得像?苏谨,苏谨也不见了!楚奚抓着自己的头发再次陷入癫狂的状态。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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