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人踱步回来,那几个人都往这边望过来,其中有两个穿着官服,还有几个穿着儒生服。
未等近前,道痴便认出几个,穿着官服的除了给他们安排屋子的馆副之外,还有王琪的堂兄王瑄。穿着儒生服的,则是面带激动的三郎,另外一个略年长的的则是张庆和。张庆和旁边的面生儒生,十八、九岁年纪,圆脸笑面,看着性情软糯,随着张庆和望向道痴,带了几分莫名亲切。
“二哥,三郎,张姐夫、高姐夫……”没等近前,王琪已经欢喜出声。
听着这称呼,道痴多望向了那圆脸儒生一眼。容娘嫁到姨表兄家,夫家姓高,这“高姐夫”应该就是容娘之夫高孟翔了。
先是一番厮见,主角是道痴。因王琪在京城一月,最初消息未明前隐身,后来遗诏从王青江那里得了准信后“警报”解除,该见的亲戚都见了。
他心里明白。三郎与两位姐夫联袂而来,定是来见道痴的。
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谢过了馆副后。王琪便请大家进宴厅说话。
王瑄当值,还需回衙门,便没有随着进去,临走前嘱咐王琪与道痴。这边得了闲就家去。王三郎与两位姐夫少不得又谢过王瑄,毕竟这里是兵部衙门内。若是没有王瑄相送,几人一时半会儿还进不来。
刘从云虽也跟着见了一圈礼,可见都是王家人与王家亲戚。便知趣地告辞。留下他们自家人说话。
后厅里,没有外人了,三郎拉着道痴,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略带惆怅道:“将一年不见,二郎比我还高了!”
道痴闻言。也看向三郎,心中大惊。王三郎进京不及一年,怎么熬成这个模样,不由皱眉道:“三哥要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三郎清瘦,脸色略显苍白,眼下有些发青,看人时眼睛不是眯缝一下,看着就了孱弱,失了少年的朝气。
王琪在旁边,一边与张庆和、高孟翔等说话,一边留意旁边的小哥俩。听到道痴的话,他忍不住插嘴道:“就是,三郎是是不是熬的忒狠些?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这般不爱惜自己,就算读书读的好些,身体熬垮了,还顶什么用?”
三郎讪讪道:“没大熬,只是在长个子,才显得单薄。”
王琪轻哼一声,道:“还强嘴?能唬了谁去?”说到这里,转向高孟翔道:“高姐夫,大姐姐就不训训三郎,怎容他这般糟蹋身体?”
高孟翔犹豫了一下道:“容娘说过三郎几遭,三郎想要明年下场,这大半年多在国子监里。”
王琪听了,望向王三郎,满脸的不赞成:“就算想要下场试试,也不当如此拼命。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不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在他看来,王琪院试失利,泯灭众人,乡试想要一试而就不太现实。第一场试试手,重点放在四年后还差不多,毕竟四年后王三郎才十八岁。
王三郎则望向道痴,带了几分坚定道:“我想与二郎一起下场。”
王琪也跟着望向道痴,道:“二郎也明年下场?你们都急甚?这不是让哥哥们羞死。”
道痴苦笑道:“连虎头都出仕了,我也不想再蹉跎。”
王琪缄默,道痴这次不再授官名单上,已经照王府众人落后一步,要是再晚几年出仕,谁晓得今上还记不记得旧日情分,还是早出仕要妥当些。
王三郎真心笑道:“二郎一定行的。”
道痴心中一软,道:“三哥如此刻苦,也定能如愿。”
王琪看看王三郎与道痴,又看看旁边的张庆和与高孟翔,见四人都是儒服装扮,且都是读书。两个是生员,两个是举人,只有他是个童生,再就科举大放厥词就有些不恰当。
王琪只能横了王三郎一眼,道:“三郎还是当哥哥的,难道就这样以身作则。二郎上京,叔祖母好生牵挂,本还指望你这当哥哥的照顾一二。哼哼,瞧着三郎读书忙的架势,是不得闲暇了。”
王三郎忙道:“不忙,不忙,我能照顾二郎。”
张庆和露出几分无奈,对道痴道:“二郎春日时来信提及京城置宅,我托人打听了几处,有两处差不多的,都在西城,一处两进,一处三进。照我的意思,本是属意那两进的宅子,既家中丁口少,宅子大了也空置。没等去信与你商量,赶上姨妹与三郎来探望你姐姐,不知她们姐弟几个是怎么商量的,认定了三进的宅子,就先买了下来,还不许我告诉你,如今一个半月过去,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年后,道痴是在给顺娘的家书中提及帮忙看看房宅之事,可只是说着帮忙留意,回信中并没怎么提,没想到此事已经办成。
三郎笑道:“实在是难得遇到那个胡同有宅子卖。”说着,对道痴解释道:“新宅子跟家里老宅子一个在胡同东,一个是胡同西,中间就隔了七、八户人家,走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