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哈姆就像是一个加强版的阿利耶夫,更年轻,更健谈,更有自信,谈吐也更风趣。
他正值壮年,懂三国或者四国外语,英语用的尤其流利。在苏联解体前的30年里,伊尔哈姆就是标准的苏维埃官二代:上最好的红色学校,接收预备干部教育,每年两次去华约国家度假,享受司法和刑事特权,享用美味的鱼子酱和醇厚的伏特加,以及清新的波罗的海姑娘,纯正的俄罗斯少女……
当老阿利耶夫还是苏共中央委员的时候,阿尔哈姆从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研究生院毕业,立刻留校任教,走的正是学界到政界的传统套路。
然而,当老阿利耶夫下台以后,阿尔哈姆能做的就是商人了,和苏城曾经接触的共青团员们相似,阿尔哈姆依靠老阿利耶夫的余荫赚了不少钱,这也是过去两年支撑阿利耶夫的主要经费了。
90年代初的阿塞拜疆就像是民国时代的中国一样,列强林立,没有钱是万万行不通的,光是有钱也不行。有钱有势的军阀才是最厉害的。
阿尔哈姆去年返回了阿塞拜疆,开始为父亲的权位而努力,坐吃山空之后,对苏城的到来更加欢迎。
苏城也有意交好这位未来的阿塞拜疆总统。两人的见面极是愉悦。
十多分钟的寒暄后,阿尔哈姆一张张的看了那些债券,然后点头道:“都是硬通货,美国国债,德国国债,英国国债……喔,全是不记名的国家债券,那没有问题了,不用出国,我在巴库就能把它们换成现金。”
“巴库是埃利奇别伊的地盘吧。”苏城好奇的问。
阿尔哈姆笑了,道:“这可是不记名债券,巴库有的是想要藏钱的银行家和石油商人。”
“呃……”苏城听的很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银行家和石油商人中的一员了。
阿尔哈姆再笑,同时认真的将又大又挺的债券分门别类的放回旅行箱中,温柔的像是对待情人似的,转头问道:“你不需要藏钱吗?中国的税率不低吧。”
“用不着。”苏城摊开手,道:“我们的银行存折还不记名呢。”
“还是社会主义好啊。”阿尔哈姆充满了怀念的咏叹。在苏联时代,他过的可比老阿利耶夫舒服多了。
苏城微笑不语。
阿尔哈姆很快转过话题,拍拍旅行箱道:“我大约需要一到两个星期的时间,这些天,给你安排点活动?”
老阿利耶夫也笑呵呵的点头,道:“纳希切万看似贫瘠,其实也有不少有趣的东西,你见到了就知道了……若是愿意的话,就请住在这里吧,房间会舒服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城没有需要隐瞒的地方,他是全心全意的为了阿塞拜疆人民的事业而奋斗的。
伊尔哈姆再次与苏城握手,亲自拖着旅行箱出门。
苏城安心的留在本地游玩,睡山羊毛地毯,吃山羊肉,喝山羊奶,鱼子酱和洋酒随时都有。
纳希切万到伊朗比到巴库还要近,来自德黑兰的享用品源源不断,只要愿意花钱,生活其实相当不错。
苏城遥控指挥国内公司,也不着急回去。他实际上也回不去了,国内没有把他列入通缉名单,关闭大华实业,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现在回去,各种审查是少不了的,只会让情况更加恶化。
可以说,从决定偷渡之时起,苏城选择就等于是破釜沉舟了。
阿利耶夫父子也体会到了苏城的感受,老阿利耶夫甚至准备给苏城开辟一处长期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