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说。”王科根本不敢给准话。他们现在连主业的盘点都没完成。
荣尚国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了,得到类似的回答,也极无奈。
见他心情不是太遭,王科小心翼翼的道:“三产公司太乱了,盘点浪费的时间,比主业还要多。其实,大华提出,把三产公司剥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了。”荣尚国闷声道:“你和其他船厂的会计师有联系吧,他们什么情况?”
“三产公司都乱的很,盘点不清楚。”
荣尚国默然。
三产公司根本就是一把糊涂账,好一点的公司是用来安置职工家属,创造小金库的,差劲的公司,根本就是把三产公司当领导的自留地来经营。
别说是剥离三产公司了,就是盘点三产公司,产生的反弹都很厉害。
因此,虽然大华提出要将三产公司从船厂剥离出去,几个船厂都没有做。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政治问题,竟然被专业的会计问题给挡住了。
“荣总。”秘书拿着手机,对荣尚国,道:“闫学灿要来谈判了。”
“嗯……”荣尚国摸着脑袋,很是烦恼。评估至今都没做出来,又怎么和大华实业谈判,难道被他们捏着脖子来谈。
“要不,让他先回去?”秘书猜测着荣尚国的意思。
荣尚国无奈摇头,道:“你让他回去,他就去别的船厂了,到时候,别的厂子就占了优势,叫他来吧,咱们先拖着。”
拖字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一向好用,如今也是国企的传家宝了。给钱要拖着,给货要拖着,做事要拖着,保修换休什么的……那是什么?
荣尚国做了几十年的领导,拖字诀自然用的炉火纯青。
他并没有避而不见,而是迅速的见了一面,就推说有事离开,既不显的无礼,也让闫学灿来不及反应。
双方的地位差着两三层,闫学灿也不能强行要求会面。接下来不管是副总出面,还是别的什么领导,只要咬定不能决定,就可以将事情拖下来。
令荣尚国奇怪的是,闫学灿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一个星期下来,闫学灿依然兢兢业业的。该谈判的谈判,该请客的请客,白天晚上都没有休息……荣尚国首先坐不住了。
他悄悄的约了其他几个船厂,趁着中船开党委会的时间,私下里开了个小会。
平江造船厂、西麓造船厂、南洋造船厂都被请了过来。
几个人坐在一起,或多或少的交换些信息,也弄不明白苏城想做什么。
“他会不会在和外国的船厂谈判?”平江造船厂是几个船厂里较弱的,总经理患得患失的提出一个想法。
边上的船厂摇摇头,道:“你别看他在国内厉害,国际上有什么民企,谈判什么?”
“大华在东南亚已经找了好几个配套厂,帮他们建了总段厂,要不船只怎么做的那么快!”
“对啊,他们的船做的怎么样了?”荣尚国忽然有不好的联想。
其他几个人也愣了下。
平江造船厂的总经理期期艾艾的道:“最近都忙着评估的事,险些忘了他们的新船。”
“算一下时间,舾装也该差不多了。”
荣尚国话音刚落,门就“砰砰”的被敲响了。
“荣总,刘总,李总……”进来的是中船宣传处的处长,笑眯眯的脸上,带着一些怪异的神色。
“怎么了?”
“大华的公函。”
“嗯?给集团的?”
“是。”处长没有直接说公函内容,就给放在了桌面上。
几个总经理互相看看,还是让荣尚国撕开看了。
荣尚国一目十行,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华的第一艘船交工了。”
吸气的声音,不约而同。
“这不会是世界记录吧。”
“最少是中国记录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