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一些资产的增值,并没有表现在该年度。如地产的美好增值前景,远未显现出来。再加上明年度的计提和可观的税收,才造就了12%的“正常”盈利。
对苏城来说,非集团的个人收益还有不少。主要是高风险的期货交易,以及来自俄罗斯的收益,他的个人账户和公司账户,同样是分开的。
台下的大华员工,则开始拼命的计算分红金额。老船工张良国掐着指头,自言自语:“50亿,哎呦,50亿。超过7%的部分的30%,这个怎么算?”
他的徒弟小姜羡慕的道:“那就是200亿的5%的30%,3亿了。”
“3亿!”张良国呆住了,忙道:“那你算算我能拿多少?”
“不是有个公式和表格?您看看几级工对应的年限和工作时间,还有评分和优良率……”小姜是没有资格分红的,他并未被列入“用自己的发明、能力、勤奋、忠诚或是特殊的工作,为大华实业集团的成功提出了特殊贡献”的分红清单,只能眼望着师父,又是期待又是遗憾。
张良国却居于清单的靠上部分,他的数学一般,在体育馆昏暗的环境中也有点看不清楚,干脆说给小姜,让他来算。
小姜尽管是他的徒弟,也不完全知道师父的各项分值,此时加加减减的一算,又在邀请函的背面对表。
结果很容易找到,却是吓了小姜一跳。
张良国见他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师父,你好像能拿万分之三呢。”
“那是多少?”
“九万!”小姜说话间,尾音都在颤动。
“九……万?”
“九万,我算了两遍。”
“再算,你个混小子,算错了怎么办。”张良国喜悦的难以附加。去年因为投资大华石化和大华燃气公司的缘故,大华实业集团的盈利更少一些,张良国“仅仅”分到了1.5万。
即使如此,他也高兴的像是孩子似的。
1.5万可是他近三年的工资了,是他老婆10年的工资。
那钱一到手,家里孩子结婚老人看病的问题全都解决了。
张良国暗地里盼望,今年的分红能超过2万元。
但是,当数额变成9万元的时候,张良国开始不知如何是好。
这钱太多了,会不会有问题?
这么多人知道了,好像也有点太扎眼了。
前半辈子是国企工人的张良国,以前从未考虑过财不露白的事。工厂都是国家发薪的,有多少工资多少福利,看看自己的,就能猜出别人的,厂长经理也不例外,最多拿点差旅费,吃点喝点造点。那整个厂区,谁家有钱谁家没钱,问问工作单位就知道了,双职工的家庭肯定比单职工的家庭富裕,但要是有个供电所或者军队等高福利部门上班的对象,生活也会稍微好些,但也就是那样。
人前讲排场的不是钱多,是背地里吃的少。人前寒酸的想不是钱少,也许只是吝啬。
张良国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能得九万元,那岂不是等于9个万元户了?
“算好了没有?”张良国低低的呵了一声,借着点光亮,也去对表。
直到第四次确认,他才松了一口气,同时解开纽扣,敞开衣服。浑身的燥热,让他不经意间出了一身的汗。
这时,各方的领导也开始一一出面,等到整个流程结束,苏城再次站到了光柱下,他也不多说什么,只道:“现在,我们开始分红,叫到名字的员工,请上台领钱。”
话毕,他大手一挥,就卷起了面前的灰布。
下方,是三堆蓝蒙蒙灰扑扑的百元大钞。
一叠又一叠,一摞又一摞,紧紧密密,生动而又沉静,像是三张用钱做成的床。
体育馆内,猛的一静,静的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屏息凝视的人们,又齐刷刷的“呼”出一口气,整齐的像是训练出来似的。
1993年,钱的浪潮席卷全国。
资本的力量,迫不及待的开始呼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