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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17
话既出口,戚子远也不好反悔。
况且尹百川前阵子因为慧了桩风流债受伤未癒,若是他不答应,恐怕这傢伙真的要自己去定州。
他素来是个外冷内热之人,同门这么多年,早不知替尹百川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邀请函的主人虽然身份未明,但赴宴地点定在梧桐崖,那里是天极老人的道场,以天极老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实力,就算那人意图不轨,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这段时间他待在门中,似乎只能一心练剑,才能排解掉心头郁气,或许出去游历是个好法子,这样他也能想明白,自己究竟在难受些什么。
主意已定,戚子远便收拾了行李赶赴定州。
其时正是阳春五月,定州在辰州之北,一路行去的春光自与江南不同,别有风趣,戚子远却没心思欣赏,只是一径赶路。
到了梧桐崖那日,恰是五月十五。梧桐广酿名盖,实则层座面积师广的山岭,除了天极老人的玄原观,上有大大小小众多门派,极是热闹。成子远拿着邀请函,却在山下遇到了熟人。“张师兄?”他见那白衣金摇的男子背影熟悉,出声相询,此人转过身来,果然是冲霄剑派的张若返。“戚师弟?”张若返福至心灵,“莫非你……也是受邀而来?”戚子远没把邀请函请的其实是尹百川说出来,微一额首,两人正自寒暄,只见那山路上白衫的少女飘然而来,面覆白纱,只露出一双灵动黑瞳:“张公子……戚公子,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张若返和尹百川一样成名多年,既然敢来赴约,自是不惧,而戚子远武功还在他之上,当下两人没有多言,跟着白衫少女上了山。山路迢迢,他们越走越是荒僻,等到少女终于停了下来,只儿夕限之下,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凯然耸立。
日头慢慢地要沉下去了,余畔在层檐管角上镜上一层金色光暴,却彷佛将要熄灭的煌火,一点点的要被黑暗吞噬。庄园大门前,固额上写着四个字正是“庄周梦蝶”。“嘿,”张若返笑了一声,“有意思。”戚子远没有多说,径直踏进院落。
他虽然名声显赫,游历江湖的经验并不多,不似尹百川那般历过诸多奇事,见识广博,此时只见这庄园虽然装饰富丽,四周烛火幽幽,黑影幢幢,显然不对劲,却也毫不慌乱。
腰间箱泉创稳定如初,修长有力的双手随意垂在身侧,似乎极为放鬆,但没有人会怀疑,这双手一握住剑柄,便能挥出最为凌厉致命的一剑。“张公子啊,成公子,资购久候,还请两位公子入座。”表娜的信影册瓣而来,正堂中,迪出-一个身披白纱的美妇,她同样覆着面纱,凹凸有致的身躯掩藏在褶衫之下,虽未需出一丝肌肤,却运着说不出的诱惑。饶是张若返这见惯了佳丽的风流剑客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旁的戚子远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潇满落魂琴在哪?”“公子莫急,宴会还没开始,还请入座,” 美妇掩口笑道,“两位公子来得最晚,你们一到,宴会便可开始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拍了拍手,两列身着白衣的舞姬鱼贯而入,随即又是两列执壶端盏的白衣侍女。
无一例外,她们的面容依旧藏在面纱下,相同之处,大概便是不见真容,却能从这般窈窕身姿看得出她们俱都相貌不俗。
赴宴之人共有六位,除了张若返剩下四人虽然戚子远不熟,却部知道其名号,俱是成名多年的好手,实为出众。可除了这点,也就没什么交集了,或者…戚子远暗自思索,长相尚可也算是个共同点。
他不由想到尹百川的胡言乱语,师兄随口一语,总不至于是真的吧……若为真,为何又要请六个人。
他思忖间,那些白衣侍女已到了近前,各自选择一个客人服侍。素手拈起琉璃盏,琼浆玉液从青玉壶中倾倒而出,丝竹之声幽幽奏响,大堂正中,舞姬们已开始翩然起舞。
四周酒酣耳热之际,宴会的气氛俨然被推上了最高潮,戚子远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酒里没毒,空气里也没有迷香,琴箫声就是普通的音律,不含丝毫内劲,异样出在哪里?
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忽然,鼻端一阵香风拂过,微凉的小手滑进他掌心,一个小小的纸团被塞了进来。电光火石间,他当机立断,一把拽住那隻手。
手的主人彷佛游鱼一般滑开了,他飞快追进了身后的黑暗里。周围没有人注意,除了坐在上首的美妇微一挑眉,笑容愈显柔媚。
正堂两侧通向走廊,四周灯烛不见,漆黑一片,只听得到极轻的呼吸,彷佛夜色中扇动翅膀的蝴蝶,让戚子远的心越跳越快。
近了,他离前方奔逃的人越来越近,大手终于抓到了衣袖,微一使力,他将那人按在墙上,欺身而上。
天井里,恰有一束月光洒落,今夜是十五,明月如盘,照彻得面纱外那双黑瞳彷佛盈着波澜,又像是轻烟迷梦。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却又停在了半空。是她,果然是她,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小手滑进他掌心的时候,闻到那股熟悉幽香的时候
',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出来——他确定是她。
一直以来的心结终于得到了解答,恍惚中戚子远明白了,却又陷入了深深的嘆息中。
“瑶瑶……”他彷佛是在呓语,“庄周梦蝶,原来……不对劲的地方是在这里。”
奇怪的庄园,奇怪的宴会,还有他朝思暮想的小小人儿。这个荒诞不经的梦,或许是在他踏进庄园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有在梦中,他才能拥有重逢。
“噗。”
缠绵的安宁却被一声轻笑给打破,少女捂着肚子,一开始还能忍住不笑,这会儿终于笑得打跌起来,“你,戚子远,你不会……哈哈,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吧。”
戚子远难得有一些呆愣:“……难道不是。”
“想知道是不是,你摸一摸不就好了,”既然已经被认了出来,瑶姬索性扯下面纱,宜喜宜嗔的精緻小脸上此时满是狡黠笑意,“来,”她抓住男人的手,“给你摸一摸。”
眸光一黯,男人没有鬆手,也没有顺势抚上去,他微微倾身,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少女的唇。
“不用摸一摸,吻一吻也是能试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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