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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纪8
第二天,木笙和部落里大部分壮年男人一起离开了村寨。
两个月一次的大型狩猎又开始了,部落里日常的狩猎活动都不会太深入丛林,也就不能猎获肉质鲜美肥厚的大型野兽。所以每过两个月,就会举行一次这样的大型狩猎,时间有长有短,视猎物的多寡决定,有时候甚至长达一个月,当初瑶姬就是在此期间被木笙俘虏的。
因为知道第二天木笙要外出,头天晚上瑶姬用小嘴好好地慰劳了男人的大傢伙一番。她心里已经决定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只是考虑到开荤的话可能会影响第二天的狩猎,决定等他回来之后再奖励他。
瑶姬才不承认这是她的恶趣味,送走了恋恋不舍的木笙,她站在门边,发现他刚刚离开,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想他了。她嘆了口气,转身回屋,先给那隻被她取名叫做小森的兔子餵了食,然后便挎着竹篮出去采摘野果。
在男人们外出狩猎的时候,留在村寨里的女人除了照顾孩子、织补衣物,大部分都要出去种植粮食。吴山部落已经发展到种植粟米一类的作物了,并且有了简陋的农具。据木笙说,距离吴山最近的元方部落,甚至有比较精良的石斧,每季都会进行大规模的耕作。但吴山不比元方,是方圆千里最大的部落,吴山腾不出那么多的人手来耕种,只能依靠原始的方法来收穫粮食。
而在入秋之后,除了耕种,女人们还要大量地采摘野果。这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冬天,虽然这里的冬天并不严寒,野兽依旧会减少。所以吴山人会把野果提前采摘回来,晒干后贮存,作为肉类食物缺少时的后备粮。
等她到了女人们惯常采摘野果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了。这一片树林位于丛林边缘,生长着许多能够食用的野果。见瑶姬来了,女人们一个个都很热情,太山的母亲涂鱼道:“瑶,快来看看,今天那些野鹿会过来吗?”
瑶姬侧耳细听片刻,摇了摇头: “不会了。”
女人们顿时一片欢呼,野鹿喜欢吃树叶,虽然它们不吃野果,但会把这里弄得狼藉一片。自从瑶姬来了之后,经常在附近徘徊的那群野鹿却很少过来了。瑶姬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只是一些小型动物对她很亲近,后来她发现,她竟然能和动物“沟通”。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用耳朵倾听风送来的消息,在那些纷杂的喁喁低语中,她能辨别出动物们的情绪,以此来推测它们的行踪,甚至能把自己的想法传达出去。因此她才能够确定,那群野鹿在另一片树林吃饱了,它们今天不会过来。
如果说女人们一开始是因为瑶姬的那些“发明”与她关係友好,现在还对她增添了一些敬畏。对崇拜且畏惧自然的远古人来说,能够与动物沟通的瑶姬,俨然充满了神秘。不过瑶姬并没有就此大肆张扬,而且男人们多半也都不相信她的能力——只除了木笙,这傢伙就是哪怕瑶姬说太阳是方的,他也会傻笑着点头附和。
瑶姬推测,这种能力或许与平妖令有关,也有可能与她的穿越有干系。虽然她不再执着于返回现代社会,但弄清楚穿越背后的真相依旧很有必要。只可惜到现在为止,她依旧一无所获。
之后的几天都很平静,大部分的男人不在,这让村寨显得愈发安静。瑶姬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群野鹿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不止是野鹿,往常在河边喝水的草食动物越来越少,树林里也不再有许多叽叽喳喳的鸟儿。
她从风中得到的讯息,大部分都是动物们焦躁的情绪。它们不安、害怕,似乎有很大的危险即将到来,包括刚断奶没多久的兔子小森,每天都缩在木笙给它做的笼子里瑟瑟发抖。
那时候瑶姬虽然觉得异样,但她并不懂,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兽潮”要来了。被木笙视为极大危险的兽潮,即将袭捲这座村寨。
直到很久之后,瑶姬还记得那是一个铅云低垂的晚上。她正在屋中沉睡,村寨里的所有人也都在酣沉的梦乡中。轰隆一声巨响,天空落下水桶粗细的雷霆。嗷呜……嗷呜……嗷呜……在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中,漫山遍野,响起了野兽的嚎叫。
兽潮来了。
在遥远的北方,因为冬天即将来临,无数野兽举族迁徙,朝温暖的南方隆隆踏进。它们大部分是凶恶的食肉动物,即便有性情温顺的,也由于体型庞大,会给沿途的部落造成巨大损失。
这就是兽潮,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野兽群。
按照往年的经验,兽潮一般会在暮秋来临,此时还是初秋,所以吴山部落毫无防备。更危险的是,大部分男人都外出狩猎去了,只留下了妇孺孩童和十来个日常守卫的战士。
混乱从第一个守卫的战士倒下开始的,有被惊醒的人开始喊叫起来,哭声、尖叫声,很快和越来越近的兽嚎声汇成一片。放哨的战士还在离村寨好几百米远的地方,听到他用来示警的木哨声,仅剩的十来个男人迅速拿上武器衝出了门。少齐恰好是留下来守卫部落的其中一人,事后回想,连瑶姬都忍不住庆幸,幸好有他留下来了。
他不愧是下一
', '>')('任族长的候选人之一,在部落里的人望并非来自于父亲方康,而是他自己。面对如此危险的境况,他很快冷静下来,沉着地分配战士们带领女人和孩子逃走:“只凭我们这几个人是挡不住兽潮的,放弃这里,什么都不要拿,快逃! ”
方康还有些犹豫:“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家园……”
“父亲,”少齐打断他,“只要人还在,房子、地,都可以再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
方康很快下定决心,朝众人一招手:“跟着我,走!”
女人们虽然还在哭,并没有惊慌失措,少齐见状,暗自鬆了口气,兽潮来的太快,不是所有人都能逃掉的,但只要能逃掉一部分人,吴山部就还有希望。只是在一众逃跑的人群中,站在原地的那个女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少齐心里一沉,连忙跑过去:“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走!”
“少齐,”女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你信我吗,我或许能让那些野兽离开。 ”
木笙在树梢枝桠间飞速跳跃奔跑着,离村寨越来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来越昂扬。快了,马上就能见到那个小女人了,瑶瑶,他的……女人。
她不知道,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个名头冠在她身上。那时候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慌乱的眼神里是深深的警惕。
这个瘦瘦小小的奇怪女人很不简单,木笙给她下了定义。她那样的纤弱,身体里却有着莫大的能量。明明脚心受伤还在流血,却咬着牙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木笙得承认,他早就察觉到她受伤了,只是他的心里有一点慌乱,极力表现得冷漠,也是不想让她看出他对她的好奇。
当然之后他后悔了,不管是一开始的不耐,还是第一天晚上对她的粗暴。但她并不畏惧他,不仅想方设法拖延他对她的占有,甚至……给他舔了那里。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感觉来,木笙依旧有一种朦朦胧胧彷佛在梦中的错觉。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快乐,由一个古怪的,奇蹟般的女人带给了他。
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甚至无所不能,能够製作出各种各样新奇的物事,知道许多他从未听说的事情。每当看着她的时候,木笙甚至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虽然部落里的男人都说,她太过瘦小,不仅不会做活,说不定还不能生孩子。可木笙不在乎,他只想要与她在一起,拥抱着她,亲吻着她,甚至她对他发脾气,微微瞪着眼的模样,都那样教他着迷。
分开的这半个月,他无时无刻都想着回到她身边,所以他每一天都拼尽全力去狩猎,终于提前十几天完成了目标。可是当他村寨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时,入目的景象让他呆住了。
村寨边缘的房屋倒塌了大半,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深深的野兽爪印,他甚至还看到了好几具倒毙的兽尸,上头插着淌血的石矛。
“是兽潮!”随之跟上来的战士们纷纷大喊,“糟糕,兽潮竟然提前来了!”
他们不敢想像,只剩下老弱妇孺的部落,该如何躲过突如其来的兽潮。
“完了……完了,女人和孩子们……”有人喃喃低语着跪倒在了地上。即便是男人们在村子里的时候,部落都不一定能平安渡过兽潮,更何况……
“不……”木笙从喉间吐出嘶哑的声音,他不相信,她一定没事的,瑶瑶一定没事的!他疯了一样朝前跑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视线焦急地在人群中逡巡,他甚至想跪下来祈求上天!
终于,他看到了她,完好的,虽然脸上身上都是泥污,可依旧那样美丽的她。
她也看到了他,那双湛黑的眼睛清澈又明亮,闪烁着如同星辰一般的笑意,那一刻,木笙甚至有流泪的衝动。他想他明白了,只要是为了她,他可以拿一切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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