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等她
有了莘父这个血缘父亲的签字,即便是秦牧淮有心要拦,也是拦不住的。莘澜出去的时候屁股扭地得意洋洋,上车前还不忘回头送给秦牧淮一个飞吻,看他脸色难看,她笑得越发欢畅。原本有司机接送,半道就被她赶下了车。莘澜把司机丢在路边,自己上了驾驶座,方向盘一打,车子径直偏离了原本的路线,往市区开去。她从来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沈祀琛想见她,她就偏要吊着他。在游戏厅玩了大半天,中途莘父打来的电话全被她挂掉,晚上又去了夜店,喝到酩酊大醉才叫了代驾回莘家。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莘父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嗡嗡的手机振动声,是听得出的急迫。莘澜看着闪烁不停的手机嗤笑,任由它响着,她则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几点了,那场所谓的家宴又进行到了哪一步。没多久,车子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下,从外面依然能看到房子里的灯光,灯火通明的,似乎很热闹。这里的一切莘澜都熟悉,她在诊疗时没跟秦牧淮说实话。她其实没搬过家,出国前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了。这栋房子还是莘母用自己的嫁妆买的。当年这里的房价虽然不是顶高,但以当时的物价,也算不小的数额。以莘父当年的能力,这辈子也买不起这里的一间房。然而,这个男人,住着自己妻子花钱买来的房子,却在她孕期时出去找小三。莘母的第一胎滑掉了,没能生出来,他倒跟外边的女人生出个女儿来。如今莘母去世,他们一家三口堂而皇之的住进这栋房子里,俨然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私产。真是讽刺至极!莘澜忽然觉得好恶心,凉风吹过,她痉挛着后背竟起了密密麻麻的一身汗,一股酸胀涌上来,她扑上前,控制不住在路边呕起来。起身时无意识握住手腕,手被上面那副宽大的手镯冰冷地硌到,她忽然想起早前莘父过去诊所请她。那会儿她手上空荡荡的,手腕上那道疤痕就那么大喇喇的摆在面前,他竟也没有发现,说完要说的话兀自就走,还说是来探病的。一时更觉可笑。把胃里的酒精吐出来,人也清醒了许多。莘澜回车上补好妆,这才拎着包慢吞吞走进别墅。大门是敞开的,有阿姨在门口张望,看到她立刻回身往屋里跑,想是报信去了。没一会儿,莘父出现在门口,一张皱巴巴的脸黑得不成样子。“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来?电话也不接...”怒骂硬生生被压成嗔怪,他瞪着眼睛看她,想骂却又不能骂的样子,看得她心里直乐。莘澜笑着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到一边,摇摇晃晃的往里走:“有点事情耽搁了,您可别怪我。”她一身的酒气,胡诌的话张口就来,根本也不怕被戳穿。甩着包一路往里走,客厅里坐了好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到坐在沙发主位上,那个过分耀眼的男人。他搭着腿,姿态随意的坐在那里,神色坦然的像是坐在自己家。而旁边紧挨的女人正是莘桃,她占有欲十足的挽着他的胳膊,那副警惕的模样仿佛怕人将他抢走似的。看到莘桃这样,莘澜更觉得自己过来这趟真是来对了。看到她进来,男人深邃的目光远远凝过来,漆黑的瞳孔里有某种情绪一点点抹平,然后又全都化为了漫不经心。“澜澜来了。”一个保养得宜的美妇人笑着迎上来,伸手想帮她把包拿过去,莘澜扭着屁股却径直擦身过去,连个眼神也没给她。美妇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手僵在半空,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活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莘澜早见贯了她这种姿态。刘梦怡出身不好,长得虽然不错,但绝对比不上莘澜的母亲。能上位,靠的就是这柔柔弱弱的一面,即便如今人到中年,这套把戏依旧将莘父撩得团团转。果然身后跟进来的莘父见状眼睛一瞪,刚想发飙,余光瞥见沙发上男人的眼神,又生生把怒气咽了回去,转头对着他客气地笑道:“祀琛,人都到齐了,那就先开宴吧?”莘澜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她刚才看了下时间,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他们居然还没开宴?难不成一直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