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

莘澜一进屋就瘫在沙发上，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包烟，一根叼在嘴里就开始满屋子的找火。

男人停好车进来，偏过脸，视线轻慢地落在她身上，目光在她叼的烟草上停留了片刻，又轻慢地挪开。他一言不发的上楼，好似将她自动忽略掉。

莘澜靠在沙发上抽了两三根烟，才慢吞吞上了楼。

她在莫逾谦的别墅里是有房间的，可偏偏不往自己的房间走，径直走到他的房门前，拧住把手。

果不其然，门锁扣紧，已然是就内反锁的姿态。

“莫逾谦，不是说好了陪我睡吗？”

莘澜对着紧闭的门板嚷了一声，屋内无人应答，只得听到自己刚才上楼带出的微喘。

她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随后靠到身后的墙面上，倚着墙滑坐了下去。

脑袋抵住墙壁，她懒得动，抱着膝盖，昏昏地把下巴搁在手臂上，蹲在地上好像在思考。

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想着楼下抽剩的那半包烟。

才抽了三根，刚刚应该拿上来的，现在下去又觉懒得。

浑噩之际，迎面一道亮光晃到脸上，她眯着眼睛看着门内走出来的男人。

他的头发边沿和衣服的毛絮被灯光照成金沙的颜色，颀长的身形，边缘轮廓茸茸走出来。

背着光，男人的脸看不分明，面目藏在暗影里，辨认不清。莘澜只觉得那一双漆黑冷峻的眼睛，正沉沉的注视着她。

莫逾谦在她面前蹲下，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过来，那双墨黑的瞳仁显得格外的深，格外的冷。

“你最近在跟谁同居？”他声音很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一个男人，我隔壁的邻居。”她动了动嘴巴，声音也懒懒的。

“季司禹。”莫逾谦目光冷冽，一字一句说出那“一个男人”的名字，低沉的嗓音继续叙述：“你还跟他拍过床戏。”

莘澜的嘴唇抿了抿，不说话了。

她就知道，莫逾谦同意让她搬出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他如何也不会让她当真脱离他的掌控。

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作为她的监护人，他算得上尽职尽责、周到万全，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这未免有些过了头。

“喜欢他？”相比较于之前的漫不经心，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异常。

像是在压抑，又像在生气。

莘澜没有分辨得出，反倒是有些发怔。

她就着他的提问兀自思考：喜欢季司禹吗？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不一样。

很放松，感觉自己终于像个正常人。

但这算喜欢吗？

莘澜抬起眼睛，正好与莫逾谦四目相对。

大约是角度的关系，身后亮出来的那盏灯陡然变得刺目起来。男人背着光，半垂着眸，表情完全陷入难明的黑暗里。

莘澜看了他许久才慢慢开口，却并没接他的话茬，只是说：“莫逾谦，我最近又做梦了，睡不着，你能不能别不理我？”

明明是近似哀求的话，她却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和表情说出，仿佛一个旁观者，只是诉说着别人的苦难。

莫逾谦看了她半晌，眸子微动，终于伸过手臂去兜她的肩膀。

身上一暖，莘澜便自动自发的靠过去，攀爬着吊到他脖子上。

男人托着她的腰，轻轻往上一提，抱着她站起身。

转身回到房中，他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莘澜躺下去，却勒紧了手臂，不许他起身离开。

“说好陪我睡的。”她声音黏糊糊的钻进他耳朵里，像是累了，又像在跟他撒娇。

男人撑着手臂，脸沉在她颈间默了默，他语气缓和了许多，只是说：“我没答应过你。”

他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允诺过莘澜的这个请求。

莘澜不管。

要比耍无赖，谁也没她厚脸皮。

莫逾谦终于还是妥协，在她身侧躺下。

人还没躺稳，旁边的女孩已经靠上来，自动自发的枕到他的手臂上，脑袋磕进他怀里。

换了一个姿势，又一个姿势，腿也搭上来，只想贴得更紧一点才好，恨不得生在他身上，嵌在他身上。

男人仰目看着天花板，任由怀里扭动的女孩撩拨他隐秘的心绪，热的身体一扭一扭的，一寸寸都是活的。

手臂处缠着她的发丝，牵牵绊绊，撩到哪里都是痒。

莘澜慢慢没了动静，呼吸整个的沉下去，莫逾谦这才低下头，就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看她，久久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