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啊失策,早知道就把孟怀瑾的那张卖身契高价卖给颜宇宁了,虽然鼠目寸光了点,总比他堂堂一派之掌洗碗刷碟强多了,最打击的还是免费给人当佣工。
客栈后院的厨房门口。
一盆白花花的泡沫面前,肖云景挽起了袖子。
一阵噼里啪啦后,夹带着掌柜的骂声传出,饭桌前的一行人心安理得的吃着他人用劳动成果换来的饭菜。
“一个洗十个碗摔九个,一个洗到现在还在洗第一个碗,你们两个,存心找打是不是?摔碎的碗全算在你们头上,这些天黑前要是洗不干净,就送你们去衙门。”掌柜气呼呼的骂完离开。
肖云景认命的拿起扫走畚箕收拾地上四分五裂的碗碟,嘴里嘟哝,“我已经手下留情捡有暇姿的碗碟砸了,这样还不肯放人?他就不怕我砸了所有的碗么……还是小苏好,小苏最好了,陪我一起同甘共苦,不像那些家伙……小苏?小苏?那碗你洗到现在了……”
“恩……”继续洗第一个碗中。
“不是本掌门挑拨离间哦,要知道无涯对绫儿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恩……”
“虽然绫儿已经名草有主,但是我看无涯还是没有放下。”
“……。”
“所以,该出脚时就出脚,不要跟他客气,与其等他说‘对不起’,你不如先一脚踹了他,有骨气,也有面子。”
丫你到底想干吗?
深知自己弟弟有仇必报有便宜必贪有机会必捣乱个性的南宫墨,唯恐肖云景因为归无涯在房里时对他的一系列批判伺机恶整回去,这不,他一过来就听到这段对话了。
“少在那边胡说八道,去外面吃点东西。”南宫墨一个凌厉的眼神让肖云景乖乖闭嘴,有机会逃离洗碗刷碟的命运他还不拔腿就跑。
“南宫大人,这点事还是让小的代劳吧。”苏行之夺过南宫墨拿起的脏碗,毕恭毕敬的送人坐到一边的小矮凳上。
“别把我和那个白痴相提并论,除了我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其他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南宫墨笑了笑,“还有,我已经辞官了,别大人前大人后了。”
“您的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怎么,你也嫌弃我这个废人?”南宫墨苦笑的看了看断指的右手,隔着衣服微微揪紧了怀里小心珍藏的那片衣角。
“不是。”苏行之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想起那日大殿之上的割袍断义,不禁问道,“掌门提出让花绫给您接上断肢,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南宫墨仿佛早料到苏行之的提问,唇边含着一抹淡如清茶的笑,“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下山化缘,途中遇到一条河,河流湍急,水深至腰,且无渡船。一年轻美貌的姑娘也欲渡河,奈何河上无舟可渡,一筹莫展。老和尚大发慈悲,背那姑娘渡河。对方迟疑片刻,思忖唯有这样才可渡过河去,于是答应了。待三人都渡河之后,老和尚放下女子,与小和尚径直走了。行数里之后,小和尚终于还是憋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师傅,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出家人要远离女色,为何你要背那女子过河?’老和尚回答,‘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都已经放下了,难道你还没有放下?’”
人生在世,岂能万事如意。
苏行之扯了扯嘴角,谁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恰是不懂其中千回百折悱恻凄怆的旁观者,更放不下这场戏就这么落幕了。
“小羽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不能放下,别人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不管前世有什么纠葛,来世许下什么诺言,都不如这一生淋漓尽致来个痛快。莫错今生……。”
苏行之不明白为何像南宫墨这样一个身居高位仿佛生来就高人一等的人,会对企图曾经伤害他自保的自己施以如此温暖的关怀。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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