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魏潭明便已找过她,要她为他周旋官员。
呵,这人披着商贾的皮,暗里却干着买官卖官的腌臜事,然正是因为这,绿浮才明白他这人手段究竟有多狠,一手操控着朝廷官员的升降褒贬、京城商户的生存,甚至是货币的流通。若是他无法掌控的,便都得消亡。
他名下有个铺子,暗里售卖唯宫廷内可用的物什,不知怎的事儿败露,被陛下勒令彻查,负责查此事的人便是谢殿春。
初查那日,魏潭明便寻人对付阻挠,谢殿春半路遇刺,丢了大半条命,被士兵们抬着回府,当时绿浮立在窗边往下看,人没瞧见,只瞧见血淋淋的一大片。
自那往后,绿浮愈发不敢忤逆魏潭明,也害怕他这笑面虎。
直至三月前春山死后,他来寻绿浮,说要做她的入幕之宾。
他名声很不好,听说不少世家小姐未出就被他得了手,绿浮不乐意,她嫌他脏。她只愿意为他探听消息,让他做庇护她的金主,这般她既不用接客旁人,也不缺银子使,还能暗里搜到他这些把柄,来日递交给信得过的官员捉拿他为师父报仇。
可魏潭明先是利诱,后是威逼。在他们这种人面前,命如草芥,绿浮更是蝼蚁贪生,他若想要睡她,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昨儿便是绿浮与他的第一夜。
魏潭明果然不负京城‘第一风流’的名头,花样极多,他虽没用自个儿的肉茎进入她,她仍是被他弄得汁水连连,娇啼不止,险些没死在他送给她的蜀锦滚金绣边软殿上。
一直做到清晨,窗下闹街传出嬉闹的人声,他才总算放过绿浮,亲自去剥了当季最鲜的瓜果喂她,含笑道:“爽了?”
绿浮咬牙不答。
楼下传来声闹喝,绿浮没听清内容是什么,就被魏潭明从榻上抱着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要她往外看。
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雨,天阴沉沉的,乌云坠堕的远处是一间茶楼,二层雅间内,谢殿春着飞鱼服坐在那处,似有所觉般,他侧头向她这边瞧来。
隔着阴雨遥遥一望,绿浮不由自主瑟缩,她身处烟花之地,从未见过谁像他,眸子清澈冷冽,分明楼下街巷吵闹,人流涌动,烟火之气旺盛,他却如在望虚空,目色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