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威胁，封朔多看了她两眼。过了几秒钟，他的眼中浮起几分懒倦，缓缓地放开了云婵然后双手张开后退了两步，再转身坐回了位置上。
“我走了，封导早点休息。”云婵打算离开。
封朔没有再阻拦，他只是在云婵走到门口时，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那个电影院。”
云婵疑惑的回头看他，他好整以暇的坐在真皮椅子上，对她眨了眨眼镜，道：“不过我不想告诉你第一次具体在哪儿。”
因为他要是说出真相，告诉云婵他第一次见她是在那家酒店的对面，拿着望远镜看着熟睡的她，云婵一定会在给他贴了神经病标签之后再给他贴上一个变态的标签。
云婵没听到答案也不好奇，转身走了。
封朔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再次垮了下来，继而看向自己的剧本，重握起钢笔，把刚才跳舞时冒出的灵感加了进去。
——
作为一名演员，在拍戏时就要有冬天穿短袖，夏天穿棉袄的觉悟。
现在，当剧情要求云婵脱了鞋在雪地里起欢笑着起舞时，她只是皱了皱眉就照做了。
生完孩子再加上她也三十了，身体比之以往更加娇气脆弱，她倒是不怕吃苦不怕冻，就怕一不小心生病，耽误了拍摄进度。
在雪中起舞是一个重要的剧情，跳的舞不能太散，但是也不能太正经严肃，要有美感，又要带着自然，在拍这幕戏之前，封朔就请了舞蹈老师来个云婵排练练动作。
云婵可不想拍好几遍，所以早早就跳熟了，争取一次过。
但是真正地在雪地拍摄，却会遇上各种不可避免的意外，最后这支舞反复拍了十几次，拍到云婵脚掌麻木了才算是彻底完成。
拍完之后便是刚好收工回去了，云婵有桃子扶着，但是下一刻她腿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雪地里。
封朔放下手头的工作，大步朝云婵走去。
然后桃子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纤细的导演把云婵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封朔不忘对桃子道：“带我去她房间。”
桃子这才回过神来，走在了前头。
封朔把云婵放到了床上，他让桃子去叫的随行医生也很快赶了过来，给云婵检查脚和体温。
幸运的是，云婵并没有冻出什么毛病。
云婵被冻的不想说话，先是用被子捂着，然后用暖宝宝捂着，就在她觉得可以了，把脚伸进装了热水的盆里时，脚冷不丁的被一只手握住。
云婵脚一缩，却被那只手握的更紧。
“别动。”封朔说：“我给你按摩。”
云婵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用了。”
封朔抓住云婵的脚不松手，看向云婵时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你奈我何？
云婵嘴角一沉，用另外一只脚掀起了一阵水浪，溅了封朔一脸的洗脚水。
脸上溅水时封朔懵了一下，无辜又茫然的脸上沾了许多水珠，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盛了一颗，眨巴眨巴眼睛时漏了下来像是眼泪，端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还洗吗？”这次轮到云婵得意的看他了。
封朔放开云婵的脚，脸上的水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蹲在一边，看起来怪可怜的。
云婵顺手把一条干净的手帕丢给了他。
封朔用手帕擦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水后坐到了一边，安静地看着云婵……洗脚。
就在云婵要赶人的时候，封朔突然道：“vv挺想你。”
“嗯。”
“我做的事情跟她无关，她很维护你。”
“嗯，我知道。”
vv是vv，封朔是封朔，不过vv到底是封朔的女儿，云婵这几年里没有再和vv合作过，也就再没有和vv怎么相处过。
vv是个可爱的孩子，她也喜欢，当初帮vv她是心甘情愿的，哪怕她被封朔绑架也没有后悔过。
但是也仅此而已。
封朔看着油盐不进，格外冷淡的云婵，心里头有些沮丧。
他把手帕丢回云婵的怀里，留了一句：“其实我是有意让你多拍了几遍。”
“因为这样你才能完美的表现出那种既快乐，但，却是在刀尖上跳舞的味道。”
看云婵因为冷而发颤，最后倒在雪地里时，他心里涌现了愧疚的情绪。
唔，愧疚啊……还真是难得的情绪。
云婵听了封朔的话也没有生气，她和各种各样的导演打过交道，知道，也能理解导演为了画面的完美，可以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封朔这也还不算什么。
她点了点头，比封朔还要坦然：“这是工作，你不用在意。”
“我没有在意。”封朔抬了抬骄傲的下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走到门口，他用余光再瞥了一眼云婵，此时云婵正在用怀里的帕子擦脚。
用他擦了脸的帕子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