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所罗门痴痴地望着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挂掉了,修到现在tat
☆、第43章 真实与谎言
诡异的惨绿色篝火上支着一个烤架,上面那些黑qq的食物给人十分糟糕的联想。尽管如此,篝火周围的气氛依然十分热烈。
“我觉得应该剥皮烤的,剥皮肉应该更嫩。”该隐吞了口口水,即便是周围的浓雾也挡不住他亮亮的眼睛。
“亲爱的,你说的有道理,我来剥几个吧!”因波斯麻利地拿起一些食材,开始剥皮。
“命运真是神奇啊!竟然可以在谎言隧道里吃到传说中的食物!”瓦沙克一面感慨一面用袖子扇了扇篝火,好让火烧得更旺。
雷早就已经系好餐巾,作为大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烤架上的食物,用闪电般的速度适时地给它们翻身。
米凯尔在心中默默祷告,防止自己过度沉迷于口腹之欲。这些食材的味道实在是太鲜美了,和他们的外表恰恰相反。
雷搅动了一下烤架下面的铁锅,里面煮着一锅用眼球做的浓汤。
三天之前,在遭遇魔蜥袭击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敌人会成为美味的储备粮。当时,恐惧魔蜥几乎占满上半个通道,即便用雷的闪电也无法驱散多少。在千钧一发之际,米凯尔突然高喊:“灭掉照明,全都蹲下!”
雷立即散去了手心里的闪电球,米凯尔的宝剑也不再发光。因波斯有些犹豫,不过近在咫尺的魔蜥让他放弃了思考,一下收起了手上的蓝宝石。隧道顿时陷入了黑暗,魔蜥从他们的头顶上爬了过去,一条都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这个惊人的结果让除米凯尔之外的人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们和座天使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他们的身高比我们矮。我猜这些迷雾是座天使用来防范恐惧魔蜥用的,就算物理防御再高,着魔蜥群前进也不现实。”米凯尔这样解释,在他说道身高这个词的时候隧道深处似乎传来一下什么东西的怒吼。
所有人默然。座天使的平均身高大概在一米五左右,谎言隧道高达五米,占隧道三分之一高度的迷雾果然正好覆盖座天使的身高,让他们得以在隧道中轻松通过。
“座天使难道就不需要照明吗?”该隐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地狱生物虽然都有很强的夜视能力,但在一点光线都没有的环境下也无法看清东西。座天使似乎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也许有什么光不会刺激到恐惧魔蜥?”米凯尔猜测。
由于因波斯带了各种各样的宝石,负责试验出对恐惧魔蜥没有影响的颜色这一重任就落在了他的头上。经过不断尝试,因波斯发现只有看起来直接让人联想起剧毒的惨绿色才不会让这些魔蜥暴走。之后他们用绿宝石照明,整整走了两天才通过魔蜥聚集的地带。
雷取出随手捡来的魔蜥尸体做早饭是第三天早晨的事。美味到难以想象的恐惧魔蜥肉饼让所有人差一点吞掉舌头,让他们更加惊喜的是,雷发现这种魔蜥的眼球正是被称为地狱十大传说级美味之一的琉璃眼。生的时候极其鲜美并带有一点点苦味,但是只要经过超过两小时的熬煮,苦味就会演变成一股特殊的香气,刺激人的食欲并给人带来愉悦的感觉。
由于煮一锅汤需要的时间太久,也只有在夜幕降临后的现在才可以尝试(当然在隧道中其实根本没有昼夜的概念)。做饭用的火是由瓦沙克友情提供的命运之火,据说这种火焰只燃烧在极度悲惨之人的尸体上,可以用来“消毒”一些占卜工具,消除上一次占卜的影响,并让下一次占卜变得更加准确。用这样一大堆篝火做饭对于任何一个占卜师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不过鉴于这是瓦沙克从异兽之王的宫殿里意外“捡到的”,为了品尝地狱十大传说级美味,这点成本就被忽略不计了。
顺便提一下,在篝火上用来搭建烤架的是珍惜海兽的骨骼,价值超过同等体积的五阶宝石,提供者是南方贵公子因波斯。尽管因波斯对于他人十分吝啬,但是对于该隐的要求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该隐的原话是,假如有个烤架就好了,我们可以顺便做点烤肉。)
此外用来做汤的铁锅是米凯尔魔法的杰作。由于隧道里缺乏可以用来变形的物体,雷提供了一顶他不是最最喜欢的帽子作为原材料。
“可以吃了。”
雷的话让隧道里的气氛为之一变。
“汤还没有好,但是烤肉再烤就老了。”
“哦……”
虽然有些失望,但大家很快开始使出各自最快的速度瓜分烤肉。米凯尔、雷以及瓦沙克分到两串,四肢短小的因波斯也抢到两串,但他不得不分一串给后知后觉什么都没拿到的该隐。因波斯剥好皮的魔蜥被放在烤架上作为下一批。
“真希望那些魔蜥的活动范围更广一些啊……”因波斯以惊人的速度吃掉一条魔蜥,然后摸着肚子叹气。
“可是一直弯着腰走路实在有点累呢!”该隐说道。
“对我们俩的身高来说不是正合适吗?”因波斯笑了起来,“亲爱的,这样说来我们还真是般配呢,从身高到体型!”
“胡说!我比你高好不好?谁是你的亲爱的?你这个比南瓜还矮的小气鬼!”
隧道尽头传来清晰可辨的怒吼声。
米凯尔突然觉得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仔细一想,好像真的记不起来了。
该隐被吼叫声吓了一跳,不禁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我看到了命运的分岔路。”瓦沙克在一旁缓缓说。
“智天使之王好像提过,谎言隧道里有很多岔路,不过我们只要沿着主要的通道前进就可以了。”米凯尔说道。
“说起来,这条隧道为什么会叫谎言隧道呢?”该隐好奇地问。
瓦沙克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
“据说是进来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开始说谎?”因波斯抖了抖胡子,为自己比瓦沙克知道的稍稍多一点感到骄傲。
“不,谎言隧道并没有那样的魔力。”雷一面搅动锅子里的汤一面说,“这是一条可以让人认清谎言的隧道,毕竟有时候说真话比说假话杀伤力更大。”惨绿的火照在他的脸上,让原本普通的外貌显得格外妖异。
“哈哈!真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吗?”该隐干笑几声,“小气鬼,那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亲爱的!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你交|配!”红色土拨鼠一脸激动。
“混蛋!你这个大色狼,不对,大色鼠!我才不会给你这种机会!”该隐站起来,用海兽骨骼做的烤签追着红色土拨鼠乱戳。
两人围着篝火跑了好几圈,火焰将他们模糊的影子投射在浓雾上。直到雷说汤好了,他们才停下打闹,回到篝火旁。
这一次因为是米凯尔在舀汤,所以每人都分到了十分平均的一小碗。所有人都对浓汤赞不绝口,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打包更多魔蜥带走。
“我来守上半夜吧!”瓦沙克突然说,“我还不困,反正到处都是黑的,由我来守夜也没多少分别。”
通常这项工作是由其他人分工完成的,不过由于瓦沙克说的的确有道理,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东方贵公子虽然眼不能视物,却能看到命运的轨迹,可以指出一切还未发生的危险。
说好了由米凯尔来守下半夜,瓦沙克静静地坐在篝火前。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对一个方向说:“你不过来吗?”
黑暗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外貌温和而又无害,长长的金发用丝带简单地绑在一起,一只鹰停在他的手臂上。
假如其他人还在这里,一定会对这一幕十分惊讶,事实上就连瓦沙克也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能看清每个人独特的命运线,一定不会发现对方的存在。
他有些疑惑地将脸转过去面对对方:“阿加雷斯,你怎么在这里?”
沼泽公爵笑了笑:“不欢迎吗?”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谎言隧道。难道说布瑞斯殿下在策划什么?”瓦沙克谨慎地“看”着对方。
阿加雷斯没有回答,他耸了耸肩,坐到瓦沙克身旁。
靠得太近了,一瞬间,东方贵公子有种心脏停跳的感觉。
“假如我说,我是来找你的呢?”阿加雷斯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温柔韵味,差一点令瓦沙克沉醉其中。
有多少年,他们没有这样挨近着说话了?
不,就从来没有过这样宁静的时刻!
“找我?为……为什么要来找我?”瓦沙克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升温。
“你说呢?”阿加雷斯反问。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你成为了殿下的左右手,你还想要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阿加雷斯伸出手摸了摸瓦沙克脸颊上的血线。
“不,我不知道!”东方贵公子狼狈地退开。
“那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啊!拥有最强预言之力的你怎么会看不清这一点呢?”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讨论身高啦,大米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第44章 预言的后半部分
“我……从来就……看不透你的心。”瓦沙克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过分贴近的体温让他感觉不知所措。
“是吗?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亲口对你说起过?”沼泽公爵伸出一只手揽住东方贵公子的肩膀,把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小时候我对你说过我憎恨你对吧?”
“不止一次。”瓦沙克低声说。
“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阿加雷斯轻轻笑了笑,“要是没有你,我绝不会这么小就失去母亲的庇护。当时我一方面对父亲的软弱感到绝望,一方面又对大家畏如蛇蝎的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时常想,那个带来灾祸的纯血之子,是否有一天会把欺压我的人全都杀光呢?我甚至觉得,就算我在灾祸中一并死亡也无所谓。因为那样我的仇恨也已经得到了偿还。所以,在我费尽了心思避开守卫到关押你的山洞附近,看清你的样子竟然还没有我一半高的时候,那种恶劣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我抑制不住地破口大骂,心里想着,这个家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我报仇雪恨了。那时候,你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点想要反击的意思都没有,我怀疑你压根不会说话。从那天起,你就成了我宣泄情绪的垃圾桶。”
“我当时的确不会说话。”瓦沙克叹了口气,尽管拥有最强的预言能力,但生下来就被囚禁的他不可能无师自通地学会讲话。
“我发现了。”阿加雷斯抓起瓦沙克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又松开,“你是从我这里学会说话的。我有一个懦弱的父亲,所以我格外讨厌弱者,但我并不讨厌你,尤其是你开始教我占卜术之后。我想,也许你只是一头被囚禁起来的野兽,只要小心地将你养大,总有一天族人们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都能一一向他们讨回!我从来不愿承认我嫉妒你的能力,只有将你当成复仇工具来看待,才会让我好过一点。你从未见过我们的母亲,但我却和她一起生活了六十年。当时我躲在屋子外面,眼睁睁地看着平时那些讨好母亲的族人把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活生生地剥皮虐|杀,这仇恨便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灵魂上。你还以为我会因为灭族的灾祸而伤感,却不知道我在知道所有人都死了之后恨不得好好笑上三天三夜!”
察觉到同母异父兄弟的激动情绪,瓦沙克不由伸出手握住了阿加雷斯的手,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这让瓦沙克不禁感到后悔,视觉上的缺陷让他无法阻止对方的靠近,但是同时的确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呼之欲出,一个他一直在等待着的答案……
阿加雷斯将自己的鼻尖贴在瓦沙克的脖颈上,他张开嘴像是要咬上那脆弱的颈子,最后却只是有意无意地对着雪白的皮肤哈气。
“我以为你的占卜术天下无双,甚至根本不需要转嫁危险,却不知道你其实只是不忍心!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魔?竟然会同情那些弱者,宁可自己承受反噬,也不愿用欺骗夺取他们的生命!现在你是不是也在毫无顾忌地使用你的预言能力?我真想再把你关起来,让你的嘴吐露不出任何预言,让你的身体只为我服务,让你的灵魂只对我敞开!为什么要逃出来呢?我明明说过的,我宁可毁掉你也不会让你再这样自我毁灭!”
瓦沙克感到下巴都快要被阿加雷斯捏碎了,他知道阿加雷斯对他不转嫁灾祸这一点痛恨极了。
“不是的……”瓦沙克虚弱地为自己辩驳,“带来毁灭的纯血之子不仅仅会毁灭白血恶魔的故乡,力天使的屠杀只是预言的第一部分,还有第二部分的预言。”
“哦?第二部分的预言?那是什么?”阿加雷斯低下头,一口咬在瓦沙克的锁骨上,东方贵公子因为这从未有过的奇异触觉惊叫起来。“告诉我……”阿加雷斯在瓦沙克的耳边低声说,“把预言的内容告诉我。”
“白血……白血的血脉将会断绝……”瓦沙克不敢大幅度地呼吸,生怕自己的身体进一步接触到阿加雷斯的嘴唇,“因为最后的两个白血之子注定会相爱,他们不会产生后代,在交|合的头一个夜里,血液中的预言之力会……会消失于无形。”
阿加雷斯愣了几秒,然后低笑起来:“真好笑,说得好像我爱你是因为预言一样。”
“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也是我必须要背负的罪。”瓦沙克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说道,“所以我想,假如能在预言之力消失之前帮助更多的人就好了。”
“你说连我的力量也会消失?”阿加雷斯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是的。如果你觉得这个预言好笑的话,就……就不要碰我。”瓦沙克自暴自弃地别过脸。
“确实很好笑。”阿加雷斯的胸腔微微振动着,“从我们离开故乡开始,我就一直在锻炼魔法能力,直到我受封成为沼泽公爵。你觉得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瓦沙克有一瞬间的愣神。
“我知道自己的预言能力不如你。但预言不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护我们,魔法却可以做到。我想要用这双手来守护你,你觉得这样的决心会因为失去区区预言之力而动摇吗?如果能让你失去这讨厌的能力可真是太好了!”阿加雷斯自言自语地说,“这样我就不用再把你关起来,让你远离这个世界了。”
“是这样的吗?”瓦沙克感到失明了的双眼在微微发热。
“要不然呢?你以为仅靠预言就能阻挡那些贪婪者的脚步吗?”阿加雷斯反问。
瓦沙克想起他们最初来到其他恶魔中间时,阿加雷斯常常外出之后带着伤回来。他看不到同母异父哥哥的命运线,所以并不知道阿加雷斯因何受伤。原来那个时候是阿加雷斯在用魔法能力保护他们两个吗?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