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潮生:“自然是无关的。学生在邢州做官时,那刘洎才是个六品小官。听说过他的名字,是因为曾经几次在宴席上碰见过,他长相奇特,才记在了心上。学生怎会和他有关。”
徐毖悠然笑道:“那便可作壁上观,随他们去吧。”
不只是余潮生,朝堂上,许许多多的官员也在疑惑,为何这刘洎山高皇帝远,在邢州度过了十数年,突然就被御史弹劾,落了大罪?
这背后,到底有何缘由?
大多数人是猜不透,到底这刘洎得罪了谁,才落得如今的田地。
也有极少的几位相公将目光对准了徐党和王党。毫无疑问,定是这两党所为,只是是何人所为,又为何去做,真令人无比费解。
两个月后,开平三十五年八月,金吾卫押解着刘洎,从邢州回到盛京。
刘洎本是个胖子,身高不足五尺,却有三人之宽。余潮生能记住他,就是因为他胖得惊人,不像个读书人,反而像个脑满肥肠的商户。然而这两个月以来,刘洎是夜不能寐,无心用餐,竟硬生生饿瘦了四十多斤,两眼又深深凹陷下去,状若孤魂野鬼,流离失所。
来到盛京后,他立刻被关进大理寺天牢。
不日,大理寺少卿便奉命审查此案。因此案涉及钱财众多,赵辅自认执掌朝政多年,他并非完全要自己的臣子两袖清风,做个穷清官。但这刘洎做的事,已然触及他的底线。赵辅严令彻查,大理寺的官员岂敢怠慢。一个月不到,刘洎便被被打得招了供,案件也审了个清楚。
十月,刘洎被关入天牢,家产充公,其子女亲眷贬为奴籍。
然而半个月后,御史台又一位官员呈上奏折,向皇帝弹劾了一个人。
此人叫孙尚德,如今在江南织造府做调度官。御史弹劾其在开平十九年八月,曾行贿时任邢州少尹的刘洎,二人狼狈为奸,亏空邢州府库,致使来年邢州大旱,库房未有存粮,邢州三地死伤十余万人。
这封折子一出,百官震惊。
紫宸殿上,左相徐毖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笏,浑浊苍老的眼珠摇摆不定。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右侧的右相王诠,仿佛要从他那淡定的脸上看出他心里的头绪。而赵辅也错愕不已。
邢州大旱,这事非同小可。
开平二十年,赵辅沉迷修仙,正在建造登仙台。可突然,西南三月未下甘霖,导致邢州、苍州、孟州三点大旱。那时的赵辅被吓得一个激灵,朝堂上、民间都有了谣言,说是因为他大兴土木修建登仙台,劳民伤财,这才引得天降大灾。
为了这件事,赵辅还特意去天坛祈福一个月,吃斋求上天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