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出了垂拱殿,径直地往御史台去,他要准备赶赴幽州。
唐慎并没发现,他前脚刚踏出垂拱殿的大门,另一条宫道上,一个穿着二品深红官袍的官员正巧走了过来。两人没能打个照面,但对方却看见了唐慎。余潮生停住脚步,一旁引着他的小太监转首问道:“余相公?”
刑部尚书余潮生道:“无事,继续走吧。”
很快,余潮生进了垂拱殿,拜见赵辅。
待到晌午,余尚书回到勤政殿,他找到自己的老师,也就是当朝左相徐毖。
纪翁集被夺取官位后,谁也未曾想到,接替他担任勤政殿左相的人不是右相王诠,而是这个最不起眼的右丞徐毖。徐毖端坐于纪翁集曾经的堂屋中,正与礼部尚书孟阆说话。见到余潮生来了,孟阆道:“便不打扰徐相公和余大人二人师生相聚了。”接着起身告辞。
孟阆走后,徐毖和余潮生坐在罗汉榻上,二人品着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余潮生放下茶盏:“虽说过去了半月之久,学生依旧觉着,恍若在梦中。”
徐毖:“什么样的梦。”
余潮生:“说来也惭愧,有些可笑,就不说与先生听了。只是此次正月宫变,许多事如雾里看花,学生至今都没瞧明白。”
“有何不明白的。”
余潮生一一道来:“……学生虽说不懂,但学生向来遵从先生教诲,凡事何须全懂,知其一二,便可明哲保身。所以便不好奇。”
“当真不好奇。”
余潮生摇摇头:“当真不好奇。”
徐毖笑道:“你啊,十数载如一日,就是这个榆木性子。”
余潮生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哪能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但是余潮生清楚,这世上知道的越多,死得只会越快。尤其当今这位皇帝,从不是个任人摆弄的帝王。前车之鉴便是纪相,纪相就是看得太透彻,才会有如今下场。余潮生不清楚纪相知道了什么,但是他晓得,自己并不想去弄清楚纪相知道的东西。
余潮生:“学生今日在垂拱殿前又碰见了那唐景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