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撑起歪坐的身子,“这是谁?”
一旁的刘娥开口道:“官家连自己的婕妤都不认得了”
“沈氏?”他这才记起来,沈氏的母家常年在西北。
击鼓三声为号,舞随鼓声变换节奏,长袖入华烟,婀娜俏丽,“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这拓枝舞由来已久,原是西域石国的一种乐舞,我朝承唐,却又有所变化,她这舞,应加了自己的理解。”
“几年不出面的沈氏,选在今日上元节...”赵宛如旋即扭头看向李少怀。
“这可我没有关系!”她连忙撇开道:“她入宫,并未让沈家的仕途有所好转,”旋即又压低声音道:“元贞可想想汉武帝的李夫人。”
不用多说,赵宛如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将视线转向右手边的御座,皇帝原本失色的眸中又重新闪烁着,纵使新衣华丽,也遮不住衰老之容。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来就没有世家是长盛不衰的,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视线之余,她又瞧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眼神,那是来自于自己的女儿,与她爹爹一样的,恍然当年。
“朕竟然不知,沈婕妤还有这般惊人之舞。”
见惯了汉舞及编排的戏剧,这异域的拓枝舞,一开场便惊艳了四座,成为今夜上元节最为夺目的舞。
比起白天在福宁殿看到的素装女子,这异域的衣服要更称她身,与其说舞美,倒不如说人更艳丽,沈婕妤正值韶华,她不由得痛惜,如此年轻美丽,却要永禁在这后宫内。
李洛泱不自觉的站起,朝城楼的护栏走去,有宫人欲阻拦,被皇帝呵退。
“身为陛下的妃子,公然于百姓面前跳舞,也不怕有失身份,自己丢脸是小,损了皇家的颜面可是大。”不知何处传来女子刺耳的声音。
正巧入了这看入神少女的耳中,李洛泱扭过头,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像极了赵宛如,“你们所不能及,所以不悦,不悦藏于心中便是,何又为了自己的嫉妒找借口,显得小人之心。”
哪些个没好脸色的妃嫔便纷纷低下了头,长幼尊卑在权力之下,不值一提,以帝后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宠爱,极有可能她一句话,就能让她们万劫不复。
惹不起,当然得躲着,只是她们不知,为何小公主要替沈氏说话。
“你看你女儿。”赵宛如见李少怀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生气的捏了她一下。
“啊...疼呀。”李少怀拉过自己的手臂,“看就看呗,娘子捏我作甚,看看又不会看跑了去。”
她便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她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只能说明沈氏这拓枝舞确实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