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政吩咐着内侍将这些冰饮分赐下去,旋即又亲自提了一个食盒朝政事堂里屋宰相办事的地方走去。
“还在看奏章呢,这都晌午了,最是热的时候。”周怀政提着食盒走近,“官家命尚食局准备的消暑汤以及梅花酒,尝尝。”
寇准将手中的文书放下,长叹一口气,“官家已经好些日子不曾上朝了,这样下去,迟早大权旁落。”
周怀政很是无奈的摇头道:“官家的身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周怀政瞧了瞧左右无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直不见好,太医瞧了说是心病,导致精神压力,时而好,时而恍惚。”
“圣人宠信丁谓,致使丁谓擅权,祸乱朝纲,怂恿官家修建诸多道观,我前阵子查了三司的账目,我朝近四十年的发展,被一旨天书折腾殆尽,真是荒谬!”
周怀政也叹着气,“实不相瞒,如今太子年幼,若官家有个什么闪失,大权就会全落在了刘氏手里,一旦刘氏摄政,届时你与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周怀政走近一步道:“历朝女子干政便没有好开端,前有汉朝的吕后,歹毒至极,后有唐高宗的武皇后,诛杀李氏子孙。”
“你是说刘氏,想行武后之事?”
周怀政点头,“平仲如今回来,也看到了,丁谓,曹利用,王钦若,甚至是许国公的侄子吕简夷,都是皇后一党。”
他怒道:“哼,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周怀政微抬眼,小声说道:“还有一个人最为关键,此人夹在后省与前省之间。”
“你是说李少怀?”
“正是,驸马如今是深得二圣的信任,尤其是官家如今痴迷仙道,驸马又是道士出身,如今掌管殿前司,手中握有兵权,已于丁谓平分秋色。”
“丁谓不敢动他,又请我回来,就是因为圣人看重他。”
“平仲,说句不该说的,他毕竟是你的学生,也是你一手推荐应试,你说的话,他应当会听的。”
“这孩子有自己的思想,可终究是为了一个女子而迷了方向。”
“他在朝中为官也有不少年了,是我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是个悟性极高的孩子,你如今回来,也该点拨点拨,他虽事圣人,却不与丁谓同流,政事上与王钦若为敌,时常于殿前争论,群臣前毫不避讳的痛斥,若你当年,可见他还不曾失去明辨是非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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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旬休日。
是夜,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了驸马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