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女官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喏。”
刘娥转身坐回座上,“说吧,广南,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宛如看向李少怀,轻点着头。
李少怀从怀中拿出几封破旧的书信走上前,“广南虽得平息,可影响实在是大,官家与圣人未曾亲临,前线战报多是报喜不报忧,内情如何,圣人看此书信便知。”她将书信递过。
刘娥抬头,见靠近的人似沧桑了不少,此广南一战,怕也是经历不少凶险,眼里的冷漠消散了许多,缓缓拆开有刀剑划痕的信。
“卢成均!”名字格外眼熟,仔细想想,她好像还有些印象,“军师竟然是他么!”
她将卢成均与战死的几个副将来往的书信仔细看了一遍,旋即紧锁起眉头,盯向李少怀。
“这些人,都是丁绍文的人,他们想借卢成均之手除掉我,只可惜的是,我没能如他们的意,广南战事持续这么久,也与他有关,圣人应当明白。”
“战未平,就欲除人,不惜一切手段,不顾身后诸州百姓的死活,如此的人,母亲还举得他温和么?”
“我信任他,觉得他好,并不是因为他的性格,只是我不曾想到他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书信也可以伪造,最怕的就是,明明拿了一封真的书信,而看信的人却认为是假的,听到母亲的话,赵宛如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暗中迫害官人,官人几次险境,皆是他所设计。”
“丁谓如今深得官家的信任,让他与王钦若主持封禅一事,又让他全权督造玉清昭应宫,圣眷正隆,官家先前又大病了一场,如今是听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刘娥又看了一眼李少怀,“此事,只能慢慢来,我会有所防备,他们反不了天,只是你...能否咽下这口气?”
李少怀躬身道:“我此行,不是为了出气。”
“哦?你大费周章,冒险潜入敌营,不是为扳倒丁家出恶气,那是为何?”
“您的信任!”
刘娥起身将书信烧毁,转身朝她笑了笑,“你知道,白往黑归的故事吗?”
李少怀点头。
“它讲的是战国时期一位叫杨朱的思想家,主张万事‘为我’,反对‘兼爱’而与弟弟闹出的一件事,他认为,人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的。”
“从蜀地到东京,从茅屋到王府,再到如今的大内,我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