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今日一早才收到的消息,郑州离东京数百里,尸首定是要些时日才能护送到的,公主又何必在这朝堂上挑起争议。”
赵婉如的话,也就只有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敢反驳。
满朝文武都知道丁王曹三家依附内廷刘皇后,赵婉如为皇后的长女本该是一家,如今却公然在朝堂上对立起来了,于是纷纷猜测着后廷是否发生了变故,又或者说,惠宁公主要为了一个外姓的驸马忤逆自己的母亲?
“未见尸首,我是绝不会承认驸马死了的,恕驸马府与公主府抗旨,拒不受追封。”
“汝何故执着,纵是未死,其职务之重亦要人接替的。”
“既然人未死,陛下继位之初便规定臣子若有疾可告假,若任重职,可由其他官员代为管理,待还朝时复职,而非替代!”
端站在大殿中间的女子,朝身后的众人仰头,冷道:“就算驸马已不在人世,我宁愿孤老一生,也绝不愿驸马另换他人,我的驸马,此生只有李若君一人。”
殿内登时安静了下来,雕刻龙纹的梨花木横梁上似乎还有回响。
“胡闹!”皇帝突然怒斥一声,将后面一些大臣惊吓住,他们极少见到皇帝动怒,尤其是在对着最宠爱的长女时,“你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死人,忤逆你的君,你的生父?”
“是陛下,要偏信他人之言,认定官人已经死了。”
赵恒沉着一张老脸,“那你可知道朕为何又要着急与你挑选驸马,那东京城的流言...”
“陛下不也说是流言吗?流言止于智者,驸马是您的臣子,是臣的夫君,她是什么样的人,臣难道会不清楚吗!”言及此,赵婉如朝右边中间的一堆武官横眼望去,“此流言,只怕是一些人居心叵测,想要我赵婉如身败名裂!”
“生生死死,他总归是消失了一月有余,若活着,为何不来见朕,又为何不去见汝?”
“东京何故起流言?”赵婉如横看着一旁的丁绍文,“若是歹人贼心不死,只怕是有命从黄河逃生,也无命回到东京!”
“殿下,恕臣直言!”丁绍文对视着赵婉如敌视的眸子,无辜道:“殿下与驸马感情深厚,殿下是钟情的女子,臣斗胆言,那李若君不配为殿下的驸马,殿下请命求官家派人护他安危,他却于途中寻欢作乐...”
“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官人不在这里,事情经过全凭你一人之言,可信多少?”
“臣,还没有胆大到敢欺君。”丁绍文示弱,装得极像。
“事情真相如何,都要等官人回来才知。”明知他的虚伪,她还是紧逼不放。
面对争执,以及李少怀的生死,皇帝不耐其烦道:“好啊,他若能回来,那朕就破格,提拔他到殿前,殿前诸司空缺头领,朕可以让他做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