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奏响礼乐,城墙上燃起升天的焰火,仪仗从宣德门一直南下,走的是御道。
送亲宗室与官员及家眷的马后面是数十个轿子,都由禁军抬着,轿子上是太常寺一月前置办的陪嫁物品,放置于后殿且由宰相亲自查看过后写成礼单奏报皇帝。
傍晚的风拂过汴河,将一阵舒爽吹至岸边的驸马府,檐子停下,仪仗队伍与送亲队伍长达数里,使得巷子通人不得。
毡席从檐边一直铺向府内,丁绍德下马扶着她下来,金丝绣花的鞋子踏到软软的毡席上踩出了一个浅浅的窝子。
宫女面对着赵静姝,捧着一面镜子。
毡席上放置了马鞍,草垫,秤,宫女捧着镜子倒退着领她跨过,入府之后由府上等候的人领着去了新房。
驸马府上的昏礼除了公主不用侍奉公婆之外,其他与平民百姓之家的昏礼区别不大。
新娘入屋后,接下来就是酒宴,皇帝御赐的九盏宴。
陪着饮酒,也是让赵氏的宗亲熟悉熟悉这位公主的夫君,日后同朝为官或是赴宴也不至于弄得个不认识的尴尬。
送走完宗室后,丁绍德已是喝了不少酒,昏沉着脑袋,还有剩驸马府上的宾客,也需要陪酒三杯。
“姑父~”
“哈哈哈。”姑父称呼一喊,李遵勖大笑,他作为长公主的驸马,即是送亲之人也是驸马府的宾客,“我出门时娘子嘱咐我要让你好好善待我们家元容。”
丁绍德浅浅一笑,“齐家之道,以后还要向姑父讨教了。”
“齐家之道?”李遵勖脸色温和,眯眼笑道:“凡以娘子为先,总是对的。”
天色渐渐暗淡,驸马府内点亮红烛,新郎头戴花胜端坐在中堂上的椅子上,椅子是放在榻上的,意为“高坐”。
因为没有媒人,所以先请的是太常寺少卿饮酒一杯,再请妗子与姨娘。
平日里从不会正眼瞧她的几个姨娘如今眉开眼笑的接过她斟的酒,套近乎的说了好些顺耳之话,丁绍德都只是一笑了之。
姨娘之后是妗子,丁绍文之妻钱氏,丁绍武之妻王氏。
钱氏头顶那支名贵的玉簪醒目,丁绍德着人将酒换成白温水,“嫂嫂有孕在身,茶与酒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