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出来,七八个宫人持华衣,端凤冠,跪立在寝宫的梳妆台前。
一层又一层的华衣交叠穿上,颜色红如火,金线绣的龙凤栩栩如生。
“这衣服,召天下三千织女留一百人于尚衣局花了一年才制成的,比我在封后大典上穿的袆衣用时还要长!”刘娥极为满意看着凤袍的赵宛如。
驸马府
正房内的红蜡滴至盏沿,珠帘随着红菱轻微晃动,由太常寺所写的红色镀金的礼单被人重重合上,“红罗一百匹,银器一百对,聘银六万,娶个公主可比经商都赚钱!”
习惯了眼前人的说话作派,李少怀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当真不留下来么?”
沈秀安收回了那合不拢的笑,“你娶的是公主,不用行那堂上的姑舅之礼,我留下作甚?”
“师父是在怪徒儿,不听您的话入了朝堂么?”
“你从哪里听得了我有半分要责怪你的意思?”沈秀安起身,紫袍下两仪圆头的靴子站定在她黑色革靴前,温柔的替她理了理衣领,“可惜不能亲眼见你穿红衣,不过以你这般的俊俏,定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在观中时沈秀安就常夸她,可像这般温柔的动作,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师父...永远都是少怀的师父。”
沈秀安站定长叹一口气,“傻孩子,长春观的山门永远都会开着,你娶的又是她的孩儿…”说这话的时候她停顿小会儿,心中颤笑半声,“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晏璟留于长春观打点,而沈秀安昨日深夜才到东京,今日又要赶回江南,如此匆匆,为的,只是看一眼李少怀。
贺喜的信早在之前就通过白鸽传到了李少怀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师父会亲自来。
“驸马,时辰到了,该去迎亲了。”太常寺派人奏报。
“你去吧。”沈秀安露着满意的目光。
喜悦之下,是道不尽的离别之苦,着急着离开是因她不想喜堂之上与故人之子相见,将自己弄得不知如何自处的地步。
银色的马鞍在初升的太阳下发着银辉的光芒,着紫衫的士卒将手中缰绳奉上,李少怀接过蹬上马背,打马启程!
到达和宁门之时下马换喜服,喜服便是官服,正红黑边,腰间的玉带不变,随行的内侍女官们侯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