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杖都是练家子,是重是轻,是皮肉出血,还是伤筋动骨取人性命,都能把握在其棍下,他们只听上头授意。
雷允恭也不知圣人是什么意思,秘书郎是惠宁公主看上的人,原以为圣人召他只是想试探试探,谁知三两句话过后就要行杖责,可想而知圣人是有多不喜了。
雷允恭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内侍高品。他们都知道李少怀身后有惠宁公主,一边是圣人,一边是公主,两边都不好开罪。
上头没有交代杖刑是打脊杖还是臀杖,这让管处罚的内侍高品犯难了,就在为难发愁之时坤宁殿又派了人过来传话。
来人抵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后离去,内侍提着嗓子发话,“大内有大内的规矩,二圣为这大内的尊者,秘书郎怎敢出言不敬,圣人宅心仁厚,念你功名在身,遂免去你脱衣之辱,来人呀,行刑!”
朝执杖使了个眼色,臀杖,既不重打,也不轻责。
没有受过杖刑的人体会不到,即便是轻打,但那几十斤的木杖挥力打下之痛,足以让死人活起将压舌咬断。
重杖往往几杖就打死宫人的也有。
太.祖之初便制定严厉的律法,即便是奴仆也不能随便杀之,所以杖责不轻易动用,前后两省的内侍宦官若犯了错一般都是贬官或者罚去做杂役,清扫庭院之类的。
李少怀功名在身,执杖内侍也懂分寸,便把握着力道。
先是痛及鼓起腮帮子咬牙切齿,后带起了额头不明显的青筋,十几杖下来使得她都觉得下半身已经麻痹的没有知觉了。
赵宛如回到坤宁殿时,殿内异常安静,只有母亲与淑妃娘子在说话聊天。
雷允恭侯在殿外,赵宛如出来见他神情慌张的不敢瞧她,“李...”一想到自己是偷偷去见的李少怀,雷允恭并不知到她当时也在,“发生什么事了?”
雷允恭面露为难,“公主,小底...”
“姑娘!”秋画是一路跑回来的,赶在雷允恭告知之前,“圣人罚李秘郎杖责,已在入内内侍省行刑了。”
秋画的声音不大,雷允恭听得了些许,惊慌失措的低下了头。
入内内侍省为后省,在后宫之中,赵宛如走得飞快,宫人们避让不及。
后宫内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惠宁公主,一向从容处变不惊的公主今日却一反常态。
连跑带走的到了入内内侍省处刑的地方,赵宛如来晚一步,三十杖一杖不差的刚刚好打完,此时雷允恭带着皇后的赦令也赶到,赵宛如还在他的步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