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起风,吹响一旁的小竹林,将枯黄的竹叶卷落,带起轻长的披帛。
金水河水面掀起波澜,深墙阻绝河岸看不见波澜,不染尘俗的女子眼里洞悉着世间万物,“赵氏宗亲诸多,多放于各地任州官,但会留其子女在京,能养于大内受教的除皇女外,还有王女,王孙女。”
太宗九子,其兄太.祖四子,所以当今天子的堂兄弟必然不会少。
“真人深居道观却对大内之事了解如此之深。”
“郡主,县主,又或是公主?”大宋的爵位无论是宗室还是士子,皆无世袭的惯例,多以爵任终身,人死也将爵位带入黄土,又或者是降级承袭,而今宗室皆是降级承袭。
真真是聪慧过人,赵宛如心道,并没有作答。
“你不告诉她,应该是有你自己的盘算,你肯屈尊来这里,想必你是极在意她的。”
“她心性过于善良,以至于遇事不能果决,但我看得出,你与她这一点相反,所以我也不用替她担忧什么了。”说着不担忧其实是胡话,可是眼下她只能这般说。
“我虽不愿意看她陷入进深渊,可见她如此爱你,知道是无法阻拦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知她多少。”向这个女子灌输着李少怀的真心,以心换心,兴许能有些用处。因为晏璟知道,皇族的人最是无情,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与付出情感。
静站着,原还想请她入屋喝杯茶,不过看来应该是没有机会了,“有些事,我远比师姐你要知晓的更多,她的一切,包括身世,我都知道。”
即便听到这种话,晏璟的眸子依旧平淡如水,如李少怀的眸子一般,干净透彻,“师尊说过她命途多舛,她的身世关乎着她的命。”
“我知道,阿怀的命,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拿,即便是天也不行,若是天,我也要逆这天。”从天的手里夺回李少怀的命,这种事情,前世又不是没干过。
赵宛如的话很有魄力,让人听着安心,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安心中夹杂着细微不甘,像是自己深爱多年的东西拱手让人一般,她只得强压,“如此,她遇上你也是她的幸运。”
赵宛如喜欢与这种聪明温柔的人说话,于是走近两步,“谢你,是真心的,没有旁的意思。”
赵宛如清冷的眼里,藏着细微的温柔,藏着一份对世人的眷顾,藏得太深了,以至于她走近了才瞧见,这份温柔,与李少怀眼里的温柔极像。
晏璟忽征了一下,那不经意见露出的温柔,让她通达内心深处,眼前人也是将家国天下都深藏于心了么
或许这二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是她将李少怀深埋着的那颗心挖掘出来,唤醒。
听着赵宛如的话,晏璟生涩道:“施主还是叫我的道号吧,师姐听着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