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不容易,北京,好。”裘因一直重复,声音里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肖池甯听着听着,眼睛莫名有点发酸。
北京是很好,这些日子他同样也慢慢记起了很多裘因的好。
比如每天都给他做营养丰富的饭菜,比如在他学厨时一边骂一边守在旁边指点,替他把带水珠的菜倒进热油锅,再比如——纵使他成绩很差,裘因每次还是会穿得很体面去给他开家长会,然后在散会后忧心忡忡地拉着他找到班主任,对着班主任这样自我介绍:“老师你好,我是肖池甯的家长。”
“唉,没办法,他爸妈在北京,忙。”
她总会这样,为了他的不学好向班主任解释。
“只有我这个外婆陪在他身边,但我又没什么文化,功课上实在帮不了他。”
他想,裘因是他的外婆,即使以往嫌她没有文化,嫌她每次打扮得跟个暴发户一样去学校给自己丢脸,嫌她啰嗦、麻烦且势利,她仍是目前唯一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至亲。
“外……外婆。”
肖池甯依稀记得,自己上了初中以后,好像就没这么叫过她了,平常要么不叫,要么直接“你”来“你”去,弄得他和裘因都不高兴。
他哑着嗓音,有些后悔地说:“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裘因听到这一声“外婆”,竟蓦地红了老眼,难以置信道:“这、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对不起,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