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男孩“哇”的一下,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又怎么了宝贝儿,让爸爸瞅瞅。”年轻男人弯下腰去看他的哭相,还不忘调整手机的角度继续取材,装模作样地说,“针扎在你身痛在我心,爸爸太心痛了!”
女人腾出手拧了拧老公的腰,斥道:“看热闹都看到自己儿子头上来了,有你这么当爸爸的么?滚滚滚!”
小男孩哭着叫喊:“哥哥好凶哦,呜呜呜我不要打针……”
肖池甯没听出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垂眸看向这个小男孩,平声问道:“诶,一加一等于几,知道吗?”
小男孩在护士手里死命挣扎:“我知道是二!我不要打针!”
“这个你肯定不知道了。”肖池甯又问,“三百五十六加七十二再减去一百七十一,等于多少?”
小男孩直接懵了,瘪起嘴作势要哭个天昏地暗。
“那换个简单的语文题。”肖池甯采好了血,收紧胳膊夹住两支棉签,趁机瞄了瞄女人手上的导诊单,“左边一只耳朵,右边一个东方的东,是什么字?”
小男孩在脑海里比划了一番,抽抽噎噎地回答:“是、是……陈!”他激动地扯了扯妈妈的袖子,“妈妈!是我的姓!”
女人亲了他一口:“嗯,宝贝儿真聪明!”
“好了。”护士松开小男孩的手,“家属帮忙按一下棉签。”
肖池甯见他总算抽完了指尖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肖照山给他披上外套,临走前多看了那个小男孩两眼。
“要我帮你按着棉签吗?”走进电梯后,他问肖池甯。
肖池甯右手吊在身前不好移动,便毫不忸怩地把左手伸了出去:“应该差不多了,扔了吧。”
明明知道他不会痛,但肖照山替他取棉签的时候还是放轻了动作,甚至仔细地拈起了黏在针眼上的一绺棉花:“待会儿你去住院部门口等你干妈,我去超市买早餐。”
肖池甯打了个哈欠:“嗯,随便买个面包就行。”
在病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每天东拼西凑地怎么也能睡上十五个小时,今天却只睡了八个小时就不得不起床忙活,他的身体显然没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