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甯悬在他手里,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掐着他的胳膊,下意识仰起头去争取一丝氧气来求生。然而仍未能撼动半分。
他在突如其来的窒息中恍惚意识到,原来肖照山从未真的生过他的气。开始是不在乎,后来是没必要,只有现在,他才称得上是怒不可遏。
“你去池凊的公司做什么?”他毫不怜惜地扼着肖池甯的咽喉,仿佛听不到想听的答案就会立刻扭断他的脖子。
肖池甯的脚尖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松……手,我要死了……”
肖照山不介意,根本没松劲儿:“你不是想死么,我送你去死。”
肖池甯满脸通红,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耳朵里也宛如被灌了水泥,听什么都不真切。他的大脑越来越昏沉,只记得肖照山让他去死。
肖照山让他去死。
“我不……我不要……”
求生欲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分泌,他从胸腔里挤压出最后一点气体,陡地爆发出巨大的力气,痛苦地嘶喊:“我不要死!”
肖照山被他猝然推开,重心不稳向后跌坐在地。他撑起身子,摸了摸左脸颧骨上被肖池甯的指甲划出来的一道血痕。
他盯着坠落在地,正饥渴地呼吸着的肖池甯,仍旧在问:“是谁让你去池凊公司的,谁让你吸|毒的,谁让你跟我上|床的,谁让你来北京的。”
他缓缓伸出舌头舔掉指尖上自己的血,命令肖池甯:“说。”
肖池甯伏在地上,劫后余生地喘息道:“……是你,是你让我去,你让我来的。是你……”
“我?”肖照山阴沉地盯着他,“我让你哪儿都不要去。”
肖池甯抬头看向他,讽刺地笑了笑:“就为了不让池凊知道,你居然要杀我。爸爸,你差点杀了我。”
闻言,肖照山也感到了劫后余生。
他起身走到肖池甯跟前,蹲在他脑袋旁边,低声警告道:“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你今天可就没机会和我说‘差点’了。”
肖池甯缓过了劲儿,从地上爬起来靠向房门,捂着发痛的胸口看回肖照山,反问他:“那池凊呢,她难道就没有背叛你么?你为什么不去杀了她?”
肖照山伸长手,循着模糊的轮廓捧住他的脸,动作温柔地抚摸他的眼角,吐出来的话却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