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甯,她死了。”肖照山瞪着他,“你给我记住,她已经死了。”
肖池甯听他一次次重复胡颖雪死了的事实,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他放弃了。
他仰起瘦得骨头仿佛都能划破皮肤的下巴,毫无预兆地落下眼泪,像个不小心把心爱的冰激凌掉在地上了的小孩一样,咧着嘴无助地呜咽起来:“我本来可以救她的……我本来可以救她的……”
肖照山闻言一愣,即将滔天的火苗顿时被他的两颗泪水浇熄了。
他下意识松开手指,让肖池甯躺在自己的掌心。
“如果我到得早一点,哪怕就两分钟,她也不会死……”
肖池甯哭得很丑,哭得很真,真得不亚于那个女孩儿临死前的悲号,肖照山的心都被他的泪水烫得皱缩起来。
他这才明白,肖池甯是因为那天自己没能赶到才无法释怀。
他半蹲下来,扶着肖池甯的背让他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哭:“你救得了她一次,能救得了她无数次吗?”
他被感染得又一次回忆起那晚天台上的场景,叹息道:“她是铁了心求死,除了她自己,谁都救不了她。”
肖池甯斜着身子虾曲在肖照山怀里,自我保护似地把双手蜷在胸前,抽噎着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可以救她,我可以救她无数次。”
肖照山恍然大悟,原来下沉广场上是他看向“唯一的朋友”的眼神,怪不得那么柔软,那么信任,使他一度误以为是爱慕。
他的心被刺得愈发酸涩,一时间没能分清自己是同情还是痛心。
别无他法,他只能拍着肖池甯突出来的节节脊骨,轻声哄道:“以后还会有新朋友的,你一直记得她就好了。”
肖池甯在他肩膀上摇头,哽咽道:“不会、不会有了……我不要别人……”
肖照山被这种三岁小孩儿才会用的句式逗笑了,他没想到肖池甯难受极了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他偏过头看向他哭得通红的脸:“你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怎么可能没有?”
压抑了近十天的痛苦让肖池甯怒声喊了出来:“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人会爱我,你们都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