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照山微喘着回身看向倒在路灯上的肖池甯,等呼吸稍稍平复才面色不渝地走过去,蹲在他身旁确认他的状况。
仅有的两个兜都找遍了,钥匙还在,手机不在,流浪汉也早跑没影儿了。
“操。”
肖照山咒骂一声,恨不得就这么把肖池甯扇醒。
然而当他一抬头,看见肖池甯脸上被路灯灯光照得一清二楚的泪痕,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便偃旗息鼓了。
“你他妈是我祖宗。”
他顾不得自己手上才碰了脏东西,把失去知觉的肖池甯拦腰抱起来走到车边,让他舒舒服服地躺进了宽敞的后座。
肖照山绕回驾驶座,打开车窗,从外套包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昨天下午在机场免税店新买的烟只剩下三支,前十七支都被他消灭在了家里客厅的烟灰缸中。
他没想到今天会和失眠久违地重逢,枯坐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点燃一支又一支,三个半小时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着发光,屏幕上显示出那个名字,他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是在等肖池甯。
他自认不是个会逃避问题的人,当年哪怕被送进了监狱他也没放弃收手的决心。他现在也不想逃避肖池甯,既然他决意要同自己和池凊一起生活。
该和肖池甯好好谈一谈。
可是究竟谈些什么,他抽完一包烟也没能找到半点线索。
他从小就认为不论是改变别人还是适应别人,统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劣习惯。和池凊的结合源于舒适,他们心有灵犀默契天成,无需刻意迎合或者遵守什么规则就顺利地度过了这二十年,以至于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无限趋近于零。
被肖池甯照出的不安,本质是他对无法控制的未知的忐忑。
肖池甯就是即使他有意图去了解,也不一定能了解透彻的最大未知。
长途飞行的疲惫和理不清的现状让肖照山头痛无比。他按了按穴位,把烟蒂扔到窗外,发动车子打算赶在早高峰开始前赶回去。
这时,后座的肖池甯说话了。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