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滑板放到地上,诚实地袒露了自己的无所事事:“抽烟,喝酒,约炮。”
他已经有快三个月没做过爱了,实在是个奇迹。
胡颖雪冷笑一声:“嗯,但我知道你是个好男孩儿。”
“嫉妒吧——”肖池甯往前滑了一小段路又滑回她身边,声音渐弱又渐强,“这种荒诞的生活,连自由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胡颖雪诅咒道:“等你哪一天觉醒了,这种荒诞就是你痛苦的开始。”[1]
“你又何尝不是?”肖池甯说。
胡颖雪反驳:“我一直都很清醒,所以我一直都很痛苦。”
肖池甯心想,我又何尝不是。
调休的最后一天不上晚自习,和胡颖雪在校门口不太愉快地道别后,他没有踩着滑板去闲逛,而是直接回了家。
肖照山和池凊昨天应邀飞去马来西亚参加某位快递龙头企业董事长的二婚典礼,不出意外七点就会回来。肖池甯买好了菜,用手机外放着巴赫的G小调奏鸣曲在厨房里炸蔬菜天妇罗。
小提琴悠扬哀婉的乐音洞穿了整个一楼,他拿着筷子,看在热油里逐渐蓬松的面糊,突然想起有一回池凊去杭州出差,顺路到家里看望裘因和他的场景。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清明节还不放假,他放了学刚进家门就被裘因赶进卫生间洗澡:“诶哟,怎么不打伞啊?我早上不是把雨伞装你书包了吗?”
大概每个中二少年都曾有过淋雨的憧憬,渐渐明确了自己与其他同学并不相似的他天真地以为身上的原罪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被洗刷干净的。
当时他还没患上脑膜炎,喜欢雨喜欢雪,无比热爱初夏和凛冬,跟电视剧里每个伤心落寞的男生一样,会淋着雨在操场上毫无意义地狂奔。
尽管现在看来羞耻得可以,但这曾是刚进入青春期的他唯一的宣泄方式。
所以初一生肖池甯满不在乎的捋掉了挂在发丝间的雨水,没接她递过来的毛巾,闷声答道:“你别管这么多。”
锅上还炖着菜,裘因来不及替他整理,干脆把他推进了卫生间:“我怎么能不管?!你妈妈待会儿就要到了,收拾清爽点儿,别这么邋遢让她看见!”
等他不情不愿地洗了澡,回到卧室打算换上家居服的时候,裘因又不打招呼地直接推开房门,走到衣柜边替他选起了衣服:“我给你买的那么多好衣服不穿,你就穿这个见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