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肖照山很吃激将法这一套,他记下了。
小区近在咫尺,肖池甯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家。刚摸出钥匙拧开门,他就看到原本该在车上的书包和滑板都躺在了入户的地毯上。
自从下定了要肖照山爱他的决心,生活陡然不无聊了起来。他弯腰把滑板放置好,把书包放回房间,又乐颠颠地上楼去找肖照山。
肖照山刚好拆完包在一米长八十公分宽的油画外的牛皮纸,此刻正坐在他的楠木太师椅上,抽着烟端详装裱好的《坐在窗边的女人》。
画室没锁,肖池甯敲了两下没人搭理,径直走了进来。肖照山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跷着二郎腿看立在墙边的自己的画。
肖池甯阖上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后目光的焦点落在了画中女人的脸上。
他顿时快乐得没边了。
一为肖照山听取了他的意见改了主意,没有画女人的五官,二为肖照山要想把这幅看起来分量就不轻的画,同他的书包和滑板一次性搬回家,只能用抱着画、背着包、踩着滑板的方式进电梯。
光是想象到这个画面,他就能笑一年。
今天肖照山穿的是白色衬衫,外套一件灰色风衣,如果配上他的双搭扣休闲牛皮书包和荧光色镶边的新滑板,怎么看都像个不伦不类的大学生。
“谢谢爸爸帮我把东西拿回家,辛苦你了。”他笑眯眯地说。
肖照山没有回答,始终沉郁地看着画,半晌后才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为什么当时你会觉得不画五官更好?”
肖池甯接下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走近了些,在他身旁盘腿坐了下来:“因为这样,”他指了指那个女人,“她就能囊括世界上所有的孤独。”
“孤独。”肖照山咀嚼着这个词,“你说孤独……”
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肖池甯怔了一瞬。
“可惜,我要表达的不是孤独。”肖照山拖着凳子转回身,把双臂放上了工作桌,“出去,我要工作了。”
肖池甯悄然吞下心里的起伏:“那为什么你要按我说的改?还把它裱起来了?”
“告诫自己这是失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