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尘雪哦了一声,轻轻拍抚柳长宁的后背,心里琢磨着该带她回御冰宗了
告别叶落风已是三日后,傅尘雪和柳长宁回了玉石洞府。
洞府跟她们离开时一样干净,柳长宁先躺在兽毛毯上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觉,才被傅尘雪叫起来喝粥。
虽说两人无需进食,但柳长宁还是很喜欢喝傅尘雪做的各种粥,每晚都吵着要喝。
粥又甜又糯,入口即化,柳长宁喝完一碗,傅尘雪递给她一粒丹药。
柳长宁有些困惑,傅尘雪说道:为师能感觉到你周身灵力越来越充沛,升筑基可能就在这几日,所以你先服下这粒丹药护住心脉,免得到时出差错。
柳长宁听话地应了,然后服下丹药。
傅尘雪又道:你升筑基那日为师会在你身边,不用怕。
傅尘雪的话总是很让人安心,也十分准确。
柳长宁服下丹药的第五日清晨,气场就开始有变化了。
先是傅尘雪发现的不对,清晨起床之时,她感觉柳长宁体内的灵力在迅速翻涌,她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将人按住,让她捏诀应变。
柳长宁不多言,打坐入定,丹田内的真气开始缓缓流动,而傅尘雪始终在旁边守着。
升阶本该很顺利,柳长宁感觉自己就要冲破那道筑基屏障了突然间,眼前有双大手出现,猛地扼住了她的识海。
她的识海陷入一片黑暗。
柳长宁看见了水牢,她看见一只脏手捏住她的下巴,一边狞笑着,一边将鲜血倒入她的眼睛。
整个画面开始扭曲,她听见刺耳又尖锐的笑声,而她只能从猩红的血光之中看见那些恶心的魔气。
柳长宁想反击,但是她的腿却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自己的腿不是已经被师尊治好了吗?柳长宁慌张地抬起头,可这里哪有什么师尊,有的只是黑暗无边的水牢,还有鬼面具下的脸虞天机。
鬼坛坛主,是他把自己抓回来的,还有他,该死的人还有他
柳长宁的手指骤然掐紧,深深陷入了身下的泥土
傅尘雪知道柳长宁困于心魔了,她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发抖,额头不断滴下来冷汗。
傅尘雪毫不犹豫地将一粒药丸推进柳长宁的口中,然后对上柳长宁的掌心,用自身的灵力替她疏导经脉。
涌动的灵力在周身疯狂乱窜,傅尘雪知道柳长宁悟性极好,这道关卡一定能闯过去。
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替她护法。
洞府内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偶尔有风吹过,引得洞口翠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柳长宁的气海总算恢复了平静,她已冲破所有关窍,到达了筑基。
柳长宁昏睡过去,脸颊两侧有浅浅的红晕,她脱力倒在傅尘雪怀中,傅尘雪松了一口气,结束这场疏导。
虽然知道柳长宁听不见,但傅尘雪还是用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很棒。
然后将昏迷之人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衣袍。
第二日,柳长宁神清气爽地醒来,她随手捏了个灵诀,就发觉自己身体里涌动着十分强劲的灵力,好似宽广的深海,蕴藏神秘气息,比起先前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柳长宁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直接从炼气初期跃升到了筑基中期。
她瞬间欣喜不已,同时向旁边摸索,唤道:师尊?她叫了几声,然而傅尘雪不在,可能是出去了吧。
柳长宁有些失落,她本来想跟师尊第一时间分享,谁知道那人居然不在。她掀开覆在自己身上的衣物,忽然一股清凉熟悉的气息传来等等,这是师尊的衣袍?
柳长宁轻轻将衣袍拾起,放在鼻下闻了闻。
唔师尊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就跟雪一样,总是那么纯净清冽。
柳长宁想起昨日自己倒在师尊怀里,那人蹭了蹭自己的额头,她的耳垂不由得泛起一层薄红。
师尊该不会是用唇蹭的吧。
想到这,柳长宁的脸一下就红了,自己也不是十五岁的时候了,怎么师尊还这么大意,安慰自己时竟然会那样
不过,师尊的唇很冰凉,她很喜欢就是了。
柳长宁将傅尘雪的衣物抱紧,躺在床上细细回想昨日师尊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就连自己无意识晕倒在她怀里时,她也不曾放开自己。
柳长宁心口一片绵软。
果然,只有师尊才能让她平静和放松,只有留在师尊身边,她才不用考虑那么多。
昨日升筑基期出了点小差错,她又陷入水牢的噩梦中了。尽管现在自己已经虐杀了游诀和水牢里的帮凶,可虞天机还没死,只要他还活着,自己就不能安心,以后结丹时肯定会再遇心魔。
柳长宁不想再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她一定要永除后患。
然而她现在只是筑基中期,暂时不是鬼坛坛主的对手。柳长宁暗下决心,等回了御冰宗,她一定要尽快结丹,到时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可以将最后一块心病彻底除去了。
柳长宁将傅尘雪的衣物细心叠好,起身摸索到石桌边,她发觉桌上有碗热米粥,碗旁边放着玉简。
应该都是师尊留下的,粥是怕她饿了,玉简是怕她出意外。柳长宁拿起玉简,师尊跟她说过,发生危险就立刻捏碎玉简,然后她便会迅速赶回来。
但现在不能捏碎,捏碎了师尊会生气的。
柳长宁乖乖喝米粥,喝完后又百无聊赖地躺在兽毛毯上研究各种毒液。她想起被自己弄死在冰窖里的游诀,心道去了一趟叶落风的药观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得知了捻红蛊的解药魂婴七叶花。
但这魂婴七叶花去哪里找还是个问题。
柳长宁知道世间所有的天材地宝都讲究机缘二字,魂婴七叶花既然能解非同寻常的蛊毒,必然是开了灵智的,如果不是有缘人,即便是找破了头,机缘也不会现身。
可柳长宁清楚,不管这机缘属不属于自己,她都必须要找到,哪怕抢也要抢过来。
她不想一辈子做瞎子,她要看见傅尘雪。
想到这,柳长宁又开始漫不经心地玩手中的药瓶,她一遍遍地记住各种毒液的声音,然后在心里琢磨该如何使用它们。
等她将所有东西都认完了,傅尘雪总算回来了。
师尊!柳长宁听见傅尘雪的脚步声,立刻跳下床,扑进她的怀里,师尊,你去哪里了
傅尘雪接住她,问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柳长宁不开心道:因为师尊不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傅尘雪无奈笑了一下,伸手捉住柳长宁的手腕:只是出去随便转了转,你怎么样,现在可有不适?为师替你探查一番。
醇厚的灵力在柳长宁体内游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反而暖融融的,很显然柳长宁已经完全领悟了筑基期的要领。
傅尘雪故作深沉地点头:不错,已经是筑基中期了,你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