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夏琛已满脸是泪,与其说是他在质问夏铜板,不如说是在问自己,他太害怕了,怕爹娘等不到他回家。
压抑的恐惧和内疚完全释放,夏琛哭得不能自已,他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听夏铜板的话,老老实实在家里种田就好,为什么执迷不悟非要来考科举。如果家里人出事,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夏铜板沉默良久,一直到夏琛哭到没力气,才出声道:[抱歉。]
夏琛抽噎了一下,他揉了揉哭得发疼的额角,声音还带着鼻音:“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生气,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夏铜板是个好系统,他一直在提醒他,曾经一次次的语言暗示,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糯米种植任务,是他太蠢了,完全没接收到夏铜板的信息。
他不直说,肯定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系统不能告知宿主未发生的事,这属于重大错误,会将系统直接格式话。]夏铜板默默道。
夏琛再次道歉:“对不起。”
自己的错误,不该让别人买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抱怨也于事无补,真正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补救。他没时间伤春悲秋,哭过这一回,以后就不能再掉眼泪,他要回家。
[没关系,我是你的系统。]
夏琛听懂了夏铜板的未尽之意,眼眶又是一热。
在空间里整理一番,将不好携带的行李都收进空间,打水洗过脸,等眼睛看不太出红肿,夏琛才出了空间。
冬天天亮的晚,歇了近两个时辰,天色才开始亮,厨子们已经做了好几锅蒸饼,端到大堂众人来分。
冯砚山个人精,仗着夏琛的势,混成了个能说话的,站在前头给人分蒸饼,轮到夏琛和南哥儿,挤眉弄眼表示他特意挑了大的。
正分着,二楼冲下来几个人,夏琛抬了下眼皮子,却是起初他敲门的时候躲在屋里没出来的四人,还有临战逃跑的赵举人和坑了他一把的罗举人。
南哥儿蹭的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就过去了,罗举人不等他走到近前,先叫起来:“你干嘛,你想杀人吗?我可告诉你,我是有功名的,敢动我送你下大狱。”
其他人早听冯砚山等人说过这几人的事,看他们,尤其是赵、罗二人,都是面露不屑,自然无人去阻拦南哥儿。
倒是夏琛上前拉住小侄子,慢声道:“我来。”
他将分到的蒸饼塞给南哥儿,直接朝罗举人走过去,罗举人想跑,但他平日只顾读书,身体瘦弱无力,没跑两步就被夏琛一脚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