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夏琛自己解决,他问主人家买了两个红薯,准备烤来吃,主人家的老婆婆来给夏琛烧水,夏琛将两个红薯放灶洞边上烤着,等水烧开。
烧水的间隙,老婆婆好奇地问夏琛,以前不曾见过他,怎么知道她家有屋子可租。
夏琛便将路上遇见的那对母女描述一番,说是那个妇人指的路,老婆婆一听,长叹口气:“原是针娘啊,这么好的姑娘,就是命不好。”
一听就是有故事,夏琛无意打探别人隐私,但老婆婆显然谈性上来了,一边烧火一边跟夏琛讲针娘的事。
针娘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她娘家是离此不远的另一个村子里的,针娘父亲还是个秀才,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
至于秀才的独女怎么过成了现在这副惨样,老婆婆说是针娘命硬,克父克母克夫。据说针娘幼时年纪不大便会捻针穿线,一手针线活做得极好,便起了针娘这个乳名。
针本就是尖锐器物,一般人家都不会给孩子以此为名,寓意不好,但是针娘那个秀才爹不信这个,他说自己就这么一个独女,性子尖锐些也免得被人欺负。
结果不等针娘及笄,先是她娘得了重病,耗尽家中钱财也没能救回来。针娘她爹为了赚钱,去城里,有一日暴雨,回来时不甚摔进路旁的沟里,等被人发现,受了寒气又断了腿,家中也没钱救治,没多久就这么去了。
而针娘现在的夫家姓黄,黄家有两个儿子,黄大郎做过挑货郎,挑着货担各个村子的走,那会儿就对针娘倾心了,只是黄家条件不好,家中穷困,又有寡母幼弟要养,不敢对针娘这个秀才家的女儿起什么心思。
后来针娘家败落了,只剩她一个孤女,黄大郎磨了他娘许久,才让他娘同意他娶针娘进门。
针娘初初嫁过来,过了几年不错的日子,婆婆虽然泼辣刻薄,但是黄大郎处处护着妻子,针娘又把她爹的一些书拿来,给黄二郎启蒙。
婆婆盼着家中也出一个秀才,对针娘没那么横眉冷目,后来针娘怀孕,生了个女孩萱娘,婆婆虽然不喜,但黄大郎极疼这个闺女。
萱娘五岁那年,黄二郎在城里一个学堂进学,因嫌路远难走,黄婆子便多花钱让他跟几个学生合租了一个小院子住在城里,每隔一段时间黄大郎去给他送粮食。
然而有次,黄大郎进了城就没回来,针娘找到黄二郎租住的小院,从其他学子口中打探出,黄大郎惊了贵人的马被踢死了,那家给了几十两抚恤银子,黄二郎收了银子便私了了
黄大郎死了,黄婆子却将所有罪都归于针娘身上,骂她是个扫把星,克死爹娘又来祸害他们家。一边骂针娘,一边又不肯放她归家另嫁,每日磋磨打骂,逼她做绣品卖钱供黄二郎读书,张口闭口就是她欠黄家的,却从不提黄大郎那笔几十两银子的卖命钱哪儿去了。
短短两年,针娘便被磋磨得没了个人样,夏琛回想了一下他见到的瘦脱了形的针娘,再听老婆婆讲完,心里不由也为针娘的命运叹息。
听了这么个惨事,夏琛心情有点低落,勉强就着热水吃了两个烤红薯,又啃了一块糕点,算是晚饭了。
洗漱完后,夏琛让夏铜板帮忙检查过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便钻进空间,先给子笺“拨了个电话”。
温束大概一直守在山茶花边,夏琛的喇叭花刚放完光,就开始变色,通话连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