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得出来。”顾方晏低声道。
“你感觉错了。”谢翡摊了下手。
沉默再一次蔓延开来,这和安静不同,安静是轻柔缓慢的,但沉默分量太过,挤在车厢内,仿佛要凝成实质。
“你们班主任叫你中午去办公室,说了什么?”顾方晏又一次开口。
“问我要不要参加物理竞赛。”谢翡没有隐瞒。
顾方晏偏头看着他,问:“参加吗?”
“参加吧。”谢翡点点头,“能充分打发时间……哦不,充实我的课余生活。”
“不就没时间写歌了。”顾方晏揉了下他发顶。
“时间就如那什么,挤一挤,总会有的。”谢翡轻描淡写道,“再说,创作这玩意儿很看缘分,就算把一整个月都空出来,我也不一定能写出一首曲子。”
顾方晏产生好奇:“什么时候比较有缘分?”
“……上课的时候。”谢翡晃了下腿,话语里带了点儿笑,“课业越是紧张,死线越是接近,灵感越是如尿崩。还记得初升高那年,学校组织摸底考,我一个没忍住,在语文试卷上写了首歌,后来那首歌卖了高价。”
“还好你不是在中考考场上一个没忍住。”顾方晏忍俊不禁,继而又说:“竞赛班的老师很严格,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课上摸鱼,大概会气得把你飞出去。”
“你上过?”谢翡惊讶扭头,接着自问自答:“哦也对,你很早就在刷竞赛题了。”
顾方晏抬手在谢翡额上敲了一下:“听说的。这周周末才开班,我去哪儿上?”
“噫!”谢翡抱住脑袋,“我保证不被发现,以我18年来的摸鱼经验起誓。”
他抱头的姿势也像极了猫,分明怂了,但还是要露双眼睛出来,明里暗里撩拨。顾方晏目光瞬也不瞬落在他身上,不一会儿,手机接进来一个电话。
顾方晏靠回椅背上,把电话接起来。
是商务上的事情。
顾家生意做得很大,顾方晏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接触这些事务。别人十一二岁还在地上甩陀螺、翻纸牌,他已经站在办公桌前,一身笔挺小西装,手拿报告书,一板一眼向父亲汇报工作。所以处理起这些,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