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周辰禹扭开门进来,他站在门口,一手搭着门把手,“我想带轩轩出去,你去么?”
秦晚看着他,原本以为周辰禹看到那些文件会很生气,没想到跟没事人一样,看来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毕竟他也不是个傻子。
“今天这个时候带他出去,你妈不会有意见?”
周辰禹不以为然,“我带自己儿子出门,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也是,秦晚想,也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征求同意罢了。
周辰禹临时决定要出去,没想好地方,于是直接去了他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公园,正值初夏,天气更炎热了一些。
秦晚牵着周鄞轩在公园里逛了逛,又给他买了一个气球,周鄞轩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十分活跃。
周辰禹跟在他们母子身后,就这样看着他们。
走累了,刚好附近的树下有椅子,她走过去坐下,看着周鄞轩在草地上玩气球。
周辰禹也走过来坐下,椅子很长,他坐在另外一端,目光同样落在周鄞轩身上。
“那天晚上,你根本没喝酒。”周辰禹兀自说。
秦晚偏头看他,“周总在跟我说话?”
“不然?”
秦晚笑了笑,“哪天?”
“三年前那天。”
秦晚其实并不知道原主那天有没有喝酒,那么说就只是猜测罢了,听着像是狡辩。
刚刚在周志航和苗玉芳面前,周辰禹还替她解围,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了一半,周志航就算追究也追究不下去。
但现在周辰禹说起这个问题,似乎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所以,周总这是秋后算账?”
“我要是想算账,刚刚就该当面拆穿你。”
秦晚轻笑一声,“那我可就不明白周总的意思了。”
周辰禹靠着椅背,偏了偏头,“只是觉得,你说谎的时候,还真是一点也不心虚。”
秦晚说:“我没想到每次撒谎都被周总看穿。”
“那是因为你的谎言过于低级。”
秦晚并不否认自己说谎,与其说是说谎,实则也算是因为不了解原主以前的事,毕竟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既然如此,那周总为什么刚刚不直接拆穿我,而是往自己身上揽?”
“你毕竟是个女人。”
秦晚觉得这个解释有点好笑,“女性这个群体在周总的眼里是可以得到特殊优待的吗?”
“没有。”周辰禹道:“只是觉得在男女关系来讲,女性会更吃亏。”
所以,其实周辰禹早就知道是原主设计了他,而他不戳破是觉得这件事原主更吃亏,所以隔天清醒后,他只是给了她一笔钱,并让她离开。
后来原主闹上门的时候,他原本该不留情面地拆穿,但是原主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更狠不下心让她声名俱损。
秦晚笑了笑,“周总真是菩萨心肠。”
周辰禹道:“你可以理解为,我当初没有证据。”
“如果要查,对周总而言轻而易举,终究还是因为周总心慈手软。”
周辰禹并不否认自己心慈手软,当初他要是想要秦晚身败名裂其实并不难,可终究他还是没办法把一个女人逼上绝路。后来,他也没有接受她,就只是默不作声地看她演戏,看她作。
他不会给她想要的,也没忍心把她毁了,在他眼里,秦晚就是个不足以影响他人生的人,他可以置之不理,可以不闻不问。
他一直以为,秦晚就像是一棵菟丝花,永远要依附别人生存,只会吸取别人的营养,从不会自己努力给自己想要的,但是最近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她所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让他惊愕,让他意外。
一个人的能力不会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所以他最近在想,也许是秦晚一直都在骗他。
秦晚确实喜欢骗人,之前在餐桌上,她骗陈梦妍说大学去环游过欧洲,刚刚在周志航面前,她说她三年前那晚喝多了酒才犯了错,而只有他知道,这些都是她编造出来骗人的。
“你撒谎成性,就不怕有一天被拆穿,名誉扫地么?”周辰禹问。
撒谎成性?原来她在周辰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成型了,秦晚笑了笑,“多谢周总关心,我以后尽量少撒谎。”
“还有一个问题。”周辰禹道。
“什么?”
“你也在我身边做过半年秘书,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因为和某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就认定了她。”
“然后呢?”
“其实从你最近表现出来的个人能力来看,你并不笨,那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愚蠢的方法设计我?”
秦晚觉得这个问题颇为尴尬,不过她偶尔脸皮也是很厚的,她看着周辰禹,似笑非笑,“周总才貌双全,风度翩翩,又喝醉了酒,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乘人之危的。”
对上秦晚的目光,周辰禹的心漏跳一拍,莫名觉得脸和耳朵发烫,他欲盖弥彰地片开了脸,“荒唐。”
反观秦晚,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在调戏某个害羞的少年郎。
秦晚再看一眼周鄞轩,发现他已经跑出了挺远,她起身走了过去,“轩轩,过来妈妈这里。”
周辰禹的目光投了过去,看到阳光下秦晚抱着周鄞轩,他心中的波澜还没平息,他捏了捏眉心,暗觉自己疯了,竟然因为秦晚一句调戏的话而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