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家里没,你爸知道了么?他有没有人让人来接你回去?”女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给他撕了根香蕉。
“我又不是孩子,也不是他的兵,不需要什么都向他报告。”孟余朝扭头看向门。
因为有病人,林章岳和周师傅不好空手,两人在一楼超市买了点东西才上来。
“林主任,周师傅。”谭欢站起身迎过去,“我说刚才你们去哪儿了,不用这么客气的,你们今晚回不去帕县,我帮你们开两间房吧。”
“不用,谭欢你好好照顾病人,住宿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们自己去订。”林章岳看了眼病床上的孟余朝,“这位是?”
谭欢默了下,道:“我弟,右胳膊骨折了,其他还好。”
“这是我们单位的林主任和周师傅。”
孟余朝倒是乖觉。
简单打过招呼后,谭欢送他们到门口。
“那你安心照顾他,我回去帮你补个假条。”林章岳说完,不自觉看向病床,谭欢她弟弟正盯着门处。
不知怎么的,林章岳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渗人。
“林主任谢谢你。”
“不用谢。”林章岳走神了瞬。
晚上九点多天黑的时候,司机又来了,看样子是打算整晚照顾孟余朝。
司机人其实挺不错。
孟余朝对司机道:“我家里人来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也没骗你,我这儿不用你管,也不会和你打官司什么的,你那个车要是走保险麻烦,多余的部分我可以帮忙出。”
高大黝黑的西南汉子抿唇道了声谢谢。
“你对他倒是不错。”司机走后,谭欢对孟余朝道。
“路上我听他说过家里负担重,不然也不会冒险接我这一单……”
谭欢晚上睡在陪护椅子上,椅子摊展开,放在病床和窗户之间,她没怎么睡着,孟余朝人一翻身她就醒了。
孟余朝这骨折虽然没到粉碎性的地步,不过也伤得不轻。
而且市里这两天没有再下雨,天却是阴的,孟余朝不舒服,打石膏的地方还痒的难受。
“谭欢……姐,你睡了没?”
男人声音不高,谭欢起身去看他,小声道:“怎么了?”
“我难受,头还疼,你上来陪我躺会儿吧。”
“……”
病床不大,两个人躺着明显有些挤,谭欢枕在他没受伤的左胳膊上,男人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口,谭欢惊了下,顾及他的伤,愣是没动。
“谭欢,要我前天真出事没了……?”
“孟余朝!”谭欢没想过,当时他说出了车祸,把她惊得没站稳,直接摔了跤。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出席葬礼么?
女人迟迟没说话。
隔了好久,他才听见她闷声说:“我不知道,孟余朝,你别轻易把这字挂在嘴边。”
他哪里知道,她以前痛苦的时候,是真的想过死。
倒是在外面这叁年,她不再每天纠结那方小世界,真正好了许多。
片刻过后,他又问她:“今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林主任是什么人,看着人挺面善的。”
“我们科室的主任,人很好。”
“哦,看着确实不错,还特意送你过来。”
“大晚上的,还睡不睡了!”病房里不知道谁咒骂了声,“有话明天慢慢说。”
孟余朝这才噤声,贴着她耳朵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