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做这个,只是看起来好玩,没想到自己开始做之后,更有意思,木杯子的形状会因为他们的动作发生变化,他们有点停不下来。
沈丝丝和沈宋宇开始快乐了。
他们觉得,什么漆器,什么学艺,也就是和他们上手工课的时候差不多嘛。
有时候去少年宫里面拉坯、捏陶瓷,也是这样玩的,他们能在少年宫获得许多乐趣,在这里同样也能活得很多乐趣。
什么漆器,真是太简单了,简直轻轻松松好不啦?
迅速掌握不就显得他们很威风很聪明?
他们开始有干劲了。
不仅有干劲了,还因为对方的存在,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
沈宋宇先问沈丝丝,“你会了吗?不会我教你。”
沈丝丝不屑地回答道:“我早就会了啊,你现在才学会吗?看来还是得我教你。”
沈宋宇:“……”
他又开始有那种说不过沈丝丝的感觉了。
于是沈宋宇只能用鼻音表示自己的愤怒。
沈宋宇:“哼!”
沈丝丝才懒得管他,他哼她也哼。
沈丝丝:“哼!”
谁不会啊,大笨蛋沈宋宇!
两人的比试变得更加白热化了起来。
沈丝丝和沈宋宇都想在小姑姑面前表现好一点,以此获得夸奖,他们不甘示弱,谁也不让谁,态度一个赛一个的认真。
看到两人“沙沙沙”磨得飞起,沈声默笑而不语,并不阻止,只是看戏,依旧埋头专注自己的事情。
相比较起来,她的这个碗可比他们的杯子大得多,需要打磨的面积也大得多了。
就这样,一场无声的较量没过多久,以沈宋宇耐心告罄的结局宣布告终。
沈宋宇累了,他率先把杯子一甩:“我不干了,我好累啊。”
他的手腕酸了。
酸得要命。
他一直在等沈声默说一句话,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可沈声默居然没有发号施令让他们停止,她自己也根本没停,看上去就像不知道疲惫的样子,她这是要把手腕都磨脱臼吗?
为了和沈丝丝争一口气,他已经坚持了很久了,但现在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的手腕酸痛到快要废掉了。
本来过敏就很难受了,现在手腕又这么酸,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沈宋宇有点气,生气自己也生气命运把他安排在这里的处境,又有点想哭,他的身体真的不舒服极了,“小姑姑,我好累,我能不能休息会儿?”
沈声默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碗。
碗面依旧凸起明显,打磨了跟没打磨一样,依旧一边凸起、一边凹下去。
沈声默微微挑起眉头,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话先说好了,你这样的碗,可不好继续往后做,一会儿等看到它的样子,你不许哭。”
她的目光没有透露半分自己的情绪,但心里微微叹气,但好在她对两个小徒弟的成果并没有太高的预期,倒也谈不上十分的失望。
“嗯嗯!”此时的沈宋宇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自己获得了解放,正为自己获得的休息权而沾沾自喜。
能休息了,真好,他刚才手腕最酸痛时候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沈丝丝看他一眼,发现他居然被允许休息了,本来也想跟着休息的,但是又看了眼明显比他们光滑许多的沈声默的碗,又和自己较起劲来,坚持了一会儿。
打磨了个大概,比沈宋宇那个好一点,但绝对算不上光滑。
可沈丝丝尽力了。
她以前觉得,写个小作文,手腕就酸得要断掉了,很痛苦。可现在她才知道,和做这些手艺活比起来,拿起笔写字,那是真的毫不费力,不算什么折磨。写字用力轻,做手艺活用力重,还不能停,她能想象到,要是自己长久地磨砂磨下去,她的手腕快要废掉了。
当然,如果写作文不费脑就好了。
“小姑姑,我也好了。”沈丝丝说。
她故意把面对沈声默的那一面,打磨得光滑些,只有自己能看的这一面,则是要敷衍许多。
沈声默扫了她的杯子一样,不管是沈宋宇,还是沈丝丝,都做得不够好,她把他们所有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不揭露,也不批评,说道:“好,我还要一会儿,你也可以先休息一下,再等等我。”
接着,更加密集的“沙沙沙”声响起了。
沈声默先是用了400目的砂纸先粗略打磨一遍,然后再换了800目的,最后换1000目的。
和小孩子们的敷衍比起来,沈声默不管是态度还是次数,都要严谨认真得多。
有些事情光是口头说没有用的,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更有用。
沈声默希望,他们能学到的东西,不仅仅只是技艺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