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七八岁。
唔。
好小哦,她长大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当孩子呢。
在系统药丸的治疗下已经恢复健康的沈声默度过了最初的震惊和不适之后,开心起来。
这也太爽了,穿成小孩子,说明拥有了二次成长的机会呀!
沈声默太开心了,她决定要用小孩子的方式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欣喜,要活泼一点,可爱一点,便爬上了稻草垛堆的床蹦蹦跳跳几下,然后……把床给蹦塌了一角。
沈声默:“……”
现在她冷静下来了。
她乖乖按照刚才的样子,重新把稻草给堆上去,保证一点看不出来刚刚搞了破坏。
原来这就是小孩子背着父母干坏事的感觉吗?
挺刺激的。
处理完稻草堆后,沈声默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整理一下这个位面的信息。
在这个位面世界里,她变成了一个即将满九岁的小女孩。
从这个茅草屋的环境上就能看得出来,她的家境非常不好,十分不好,特别不好。
而这个茅草屋,不是她真正的家,她只是暂时的被“流放”了。
这件事要从沈声默的父亲说起。
沈声默的父亲是一个在戏堂子里搭台唱戏的男旦青衣。他人长得好,嗓子好,唱功好,身段也好,年纪轻轻出了几场戏就混成了角儿。
红的那几年,沈声默的父亲那可是春风得意,走到哪儿都有人捧,人人都给面子,叫他一声沈老板。
风光的时候,戏堂子里的观众点的全是沈老板的戏。人们捧着他,喜欢他,那风头可真是一时无两。
只是好景不长,沈老板生在了坏的时候。
红了没几年,局势就乱了起来,到处都有狼烟,有战火。
这民不聊生,吃饭都成了问题,谁还去看戏呢?
这戏台子很快就衰落了。往日天天爆满的戏台子,如今门庭凋零,连只鸟都没有,只有过路的乞丐会进去避避雨。
戏班子开不下去,便只能散伙。就连班主都跑了,他这个所谓的角儿,也就没人捧了。
红的那几年,沈老板攒下了一些钱,一开始倒是还能糊口。
偶尔,沈老板也会卖艺,就在村口或者城门临时搭个草台班子,有没有人看不要紧。沈老板只觉得,自己不唱上两句,会憋得慌。
活了这么久,他就只会唱戏这个技能,没有了,心里慌,要唱上两句,才能安抚自己,宽慰自己。
这样逃亡的日子过了几年,虽然清苦难熬,吃糠咽菜,但还算有活头。听说更北边的人们,已经被战火洗礼得满目疮痍。这几年,要不是沈老板一边唱戏一边往南走,此时说不定也已经变成了路边的坟头了。
后来,局势稳定下来了。
戏堂子重新开张,沈老板又重回戏台,扮起来,唱起来,重新唱起了大戏。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给观众唱,而是给平息了硝烟的战士们唱。
沈老板也是有几分本事和造诣的,过了没两年,还捞了一个文艺主任当当。
这把沈老板开心坏了,他虽然红,是个角儿,还能叫得出名声。可是在旧社会,唱戏那是下九流,不被当人看的。
表面上,人们叫他沈老板,可是私底下,指不定怎么暗地编排他。
这个文艺主任让沈老板感觉自己打了一场翻身仗。
他现在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别人不再叫他沈老板,而是要叫他主任。
主任是不用唱戏的,他只需要安排一些节目,用来慰问士兵们。
更多的时候,这个身份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而且现在已经不兴唱戏了,没人喜欢听咿咿呀呀的大戏,而是要跳舞,跳芭蕾,演话剧,戏剧,样板戏。
换了层身份,但唱不了戏,这可把沈老板憋坏了。他不懂什么其他的大道理,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吉祥物。他不想丢掉这份得来不易的体面,便忍住骨子里的憋闷,按照安排工作,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一切按部就班。
当文艺主任的时候,沈老板好像抛弃了自己过往谋生的技能一样,把它全忘却了。
后来还听了组织的安排,娶了一个部队里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就是沈声默。
沈老板感觉沈声默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是送给他的慰藉。
这个小女孩,长着和他相似的面容,有着和他相似的好嗓子,一颦一笑,十分灵动可爱。
沈老板知道,自己的女儿继承了自己的优点,天生一把好嗓子,适合唱戏。
可是,他要把她培养成一个戏子吗?
说实话,沈老板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