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回想起上一世程晋良阳奉阴违的模样,此时的他要稳重得多,他在位也有二十四载,再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讨好拉拢他人的三皇子。
回想起祁国近二十四年的国运,算不得一帆风顺,但好歹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荆军并未再犯,天下百姓也还算安居乐业。
这至少说明他不是个昏君。
从天牢门口到最里面的重犯牢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容回跟在程晋良身后,兀自开口道:“陛下这帝王倒是做得风光。”
程晋良可不觉得这是夸他的话,“你这是在讽刺朕?”
“岂敢。”容回又继续问:“阿平和阿琳后来如何了?”
阿平和阿琳是大皇子的子嗣,上一世大皇子被废太子之位后,容回便将他们过继到名下,也算是与他们有过半载的父子情谊。
程晋良像是拉家常一般的语气道:“阿平如今是藩王,在凉州,阿琳已为人妇,最大的孩子都十六了。”
容回的心安定下来,都是些上一世的往事,本不应该管,只是突然想了起来,问一问罢了。
很快,便到了关押程寅昊的牢房,这牢房三面是厚厚的石壁,一面是铸铁栅栏,他还被长长的锁链锁在石壁上,插翅难逃。
遇辰看了看这间牢房,摇了摇扇子,“故地重游,一晃三十七年了。”
只有容回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下意识握了握他的手。
狱卒把牢房的门打开,程晋良先进了去,此时夜深,程寅昊并没入睡,他被关押了将近两个月,此时胡子拉渣,穿着囚服,十分狼狈。
他的双脚被沉重的镣铐锁着,此时他正在干草榻上打坐,听到了声响,他睁开眼睛,看到程晋良时还神色如常,当看到容回时,他的眸子蓦地放大,“你……”
程寅昊良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没死?”
“若是你问程晚桥,他已经死了,我姓容名回。”
程寅昊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程晚桥二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很确定,“难怪。”
容回提步上前两步,“我有话想要问你。”
程寅昊冷笑一声,“我一个阶下囚,能有什么好问的?”